顿时反应过来是他在开玩笑。她面色松动了些,问道:“不是说婚礼之前男女不能见面吗,你怎么来了?”
“修仙之人没那么多俗世讲究吧?”
樾长渊轻轻拥住她,看似是迫不及待想要与新婚妻子温存,实则凑到向寒纱耳边,极快地耳语道:“今日正道盟里氛围不对劲,我看你爹悄悄在城外加派了守卫,等会你且小心些。”
“嗯。”向寒纱点点头。
她常年与危险为伍,自然也是嗅到了空气中不寻常的躁动之气。
筹备婚礼这些天,侠义城内各方势力暗流涌动,恐怕有心之人都已经发觉了这是山雨欲来的前兆。
樾长渊警示完,正准备把人松开,忽而闻到向寒纱身上一股甜腻的花香味,一时间有些失神。
向寒纱平日是不用香料的,或许是因为早年杀手需要藏匿的原因,她都会避免身上沾染味道,以免暴露自己影响任务。即便她现在已经当上了护法,身上也是味道寡淡,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冷冽。
樾长渊跟她相处这么久,这是头一次在她身上闻到这么浓烈热情的香味。
替她梳妆的丫鬟大约是把香膏擦在了她的耳后,樾长渊与她耳语,正好凑到了香味的源头上。平日里冷冽的姑娘突然散发如此热情的气息,着实让人意乱情迷。
本来准备把人松开的樾长渊没忍住,有些唐突地在向寒纱耳垂上落下一吻。
“你——!”
向寒纱被他吓了一跳,捂着耳朵退开半步。
头上的步摇因她的动作晃动起来,垂下的珠坠互相碰撞,发出阵阵清响。
虽然已经确定心意,但两人的相处一向保持着距离,最亲密的也不过是轻拥,忽然被樾长渊“轻薄”,让向寒纱瞬间涨红了脸。
被吻过的耳垂又湿又热,烫得仿佛马上就要燃烧起来。
即便是在流云谷装作乖巧时,都不曾见过向寒纱如此娇羞的模样。难得在沉稳的她的脸上看到这种表情,樾长渊如同偷腥的猫一般,笑得一脸春光。
“娘子,你今日实在太过貌美,为夫……”
樾长渊还想说些亲密的话,被羞恼的向寒纱推了出去。
等人走后许久,向寒纱都没能从浑身沸腾的热气中解脱出来。放在以前,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也会有喜欢上某人的一天。
谈爱或许太过,但她确实是心悦他的。
……
吉时一到,礼炮声响起,一身红衣的樾长渊缓步走到了厅前,众人当即眼前一亮,好一个玉树临风的医仙。随后丝竹之声响起,只见两名侍女搀扶着凤冠霞帔的向寒纱缓步出来,虽瞧不见脸,单看那件喜裙,便知道向阳宗财大气粗。
樾长渊见到向寒纱,立刻喜上眉梢。
虽说道门婚礼应当庄重古朴,但气节已经是几百年前的事了。如今的正道盟,不就是个俗世喧嚣的地方么。
跟着主婚的赞礼生一套流程下来后,道侣之仪就算是礼成了。
樾长渊掀开向寒纱的盖头,两人正要向魁首和向韬霖敬茶,门外忽然有人大喊一声道:“向寒纱勾结魔族证据确凿,你们不将她捉拿入狱,还在这里喝她的喜酒,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在场宾客一片哗然。
向寒纱却悄悄松了口气,该来的终于来了。
仿佛是为了与这喜堂作对,进门的男子身着黑衣,额间腰间均系着白色丧带,他手脚上都打着绷带,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
男子大步迈进喜堂,一路上竟也无人敢阻拦。
魁首和向韬霖坐在主人席上,慢悠悠地品着茶,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你说我娘子勾结魔族,证据何在?”樾长渊率先往前半步,将向寒纱护在了身后。
“哈哈哈!堂堂医仙被一个女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还不自知,居然还要护着这等恶女。”被质问的男子大笑起来,他倒是不慌不忙,从衣襟中掏出一封血书。
“我乃正道盟天极门弟子,数月前我与兄弟在玉洲调查魔族作乱一事,无意间查到向寒纱与魔族勾结,她将我们正道盟的兵器物资卖给魔族,魔族则找些替死鬼来充当她的功绩!她与魔族在封魔塔内交易,被我等发现后,竟毫无人性屠光了的我兄弟们!”
男子说得声泪俱下,他跪在地上,泪水落在身前血书之上。
一封莫名其妙的血书就想污蔑一位正道护法,实在是太过荒谬。樾长渊正要反驳,然而四周忽然冲出大批大批的正道盟护卫,他们将屋内所有人都围了起来,为首的两名正道盟高层甚至亲自上前来,准备扣押向寒纱。
“护法大人,还是先跟我们去敬罚堂吧,我们定会还你一个清白的。”
事已至此,一切就十分明显了,这场婚事不过是权力斗争的戏台子罢了。
向寒纱看着这乱哄哄的喜堂,心中竟然不觉得伤心,她安抚着握住樾长渊的手,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她并不打算被抓,只是在此之前,她想尽可能多地获取信息。
“你所说的这些可有其他证据?倘若没有,那么今日在场所有人,包括魁首大人,是否都可以被这封血书定罪?”
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