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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你别看轻她(1 / 2)


陆梨被老太太气得哭笑不得。

通完话, 掐掉烟,看着周遭为了生计奔波于此的同行,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凄凉,像荒芜庭院的杂草, 风吹雨淋, 没有砖瓦遮挡, 寂寂无名,野蛮生长。

她很少自怜,更不喜欢伤春悲秋,兴许年纪渐大,心肠难免变软。

这次丧主家离舒城不远, 淑兰和四哥乐队已经忙完, 正在收拾, 陆梨向客户交代守夜的规矩和禁忌。

“长明灯不能灭, 守夜的目的就是要保证香火不断, 香飘过的方向是灵魂要走的线路, 断了香火,逝者会迷失方向, 多走弯路。孕妇、产妇和短期内流产过的人不能进入灵堂,她们身体虚弱,怕阴气入体, 得回避,如果实在避不开,务必身着五种以上颜色的衣物,才可以戴孝守灵祭拜。另外后人不能在灵前争吵,要让逝者体面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当然这些属于民间习俗,有的客户百无禁忌, 那也无妨,她只是按照流程把规矩讲明。

“有问题随时打电话给我。”

干这行,二十四小时待命。

安排妥当,开车回城,明早再过来。

第二天谢晓妮旷工,手机关机,陆梨还有一大堆事情忙,也没空管她。

第三天清晨上山出殡,撤了灵棚和灵堂,收尾工作结束,大家准备回去休息。

这时陆梨的师父忽然来电,说谢晓妮昨天和她大吵一架,离家出走,现在死活找不到人,怕出什么事。

“她染头发被我说了几句,不高兴,顶嘴,跟吃火药似的。我看她越来越难管,就让她爸妈劝一劝,谁知道这小妮子接了父母的电话更爆炸,发好大的脾气,又哭又喊,昨天中午跑出门,晚上也没回来,一直失联到现在!”

陆梨听师父焦急,问:“报警了吗?”

“没有,你、你觉得需要报警这么严重吗?”师父声音更虚了。

陆梨严肃地说:“她还在青春叛逆期,气性大,我担心会做什么冲动的事。”

“那可怎么办,我没法跟她父母交代呀!”

陆梨觉得自己也有责任:“我现在回城,待会儿陪你一起去派出所报案。”

“好好好,我下楼等你!”

适逢国庆,街道张灯结彩红旗飘飘,学校放假,霍旭西带圆满吃饭,准备下午送他去三姑家玩儿。

开车路过桐花街附近,想着要不顺便看看陆梨在不在店里,如果碰巧,就顺便叫上她。

福寿堂果然照常营业,店门前一个中年秃头正说着什么。

霍旭西停好车,牵着圆满过马路,走近了才发现那秃头醉酒,冲着店里口吐芬芳。

“妈的真晦气,赚死人钱你不得好死!老子见一次骂一次!”

这会儿福寿堂只有淑兰在,她脸色发白,嘴唇紧绷,愤怒却说不出什么话。

“看什么看?不服气是不是?来,老子跟你慢慢扯!”秃头见对方不敢吭声,愈发气焰嚣张,抬脚就往店里去。

一只手制止了他的举动,像拎小鸡似的揪着他的衣裳往后拽,秃头踉踉跄跄险些摔倒。

霍旭西走到面前,上下打量,问:“你要干什么?”

秃头好容易站稳,望着突如其来的年轻男人,一时弄不清状况:“老子教训开寿衣店的败类……”

话音未落,霍旭西随手给了他一个耳刮子:“啪!”

冷不丁地,秃头捂住脸。

打人者甚至一点儿也没发狠,跟打蚊子似的,又问:“你要教训谁?”

秃头指着福寿堂嘴巴哆嗦。

霍旭西反手又一巴掌。

秃头完全懵了。

“这里是你撒泼的地方吗?”霍旭西语气淡淡:“再来找麻烦,信不信我把你脑袋剩的几根毛全部拔光?”

秃头惊恐跑走。

圆满抠抠鼻子,仰头看舅舅:“他好搞笑哦。”

霍旭西带着外甥进店,淑兰蛮不好意思,忙搬出两张凳子:“让你见笑了。”

他没准备坐:“陆老师不在?”

“她有事出去了。”

这么不巧。

淑兰倒水招待:“我们这儿一个小姑娘昨天离家出走,到现在还联系不上。”

霍旭西对别人的事情没多少兴趣,但是看出淑兰有话说,便坐了下来。

圆满对寿衣店好奇,到处摸摸瞅瞅。

“经常有人这么骚扰你们吗?”

“之前有过两次,半夜往店门口倒垃圾,还有一回找茬的,被梨子骂走了。”淑兰苦笑:“我没有她的口才,如果刚才她在,肯定不会吃亏。”

闻言霍旭西点头:“那倒是。”

淑兰暗作观察,想借这个机会了解他品性如何,对陆梨又如何,但苦于自己不擅言辞,又怕唐突,因而欲言又止。

霍旭西却先问:“这家寿衣店是你和陆梨合伙经营的?”

淑兰笑着摆手:“她是老板,准确来说我只是员工。”

霍旭西想了想:“这么年轻的姑娘做殡葬,老实讲,挺牛的。”

“你知道她的家庭情况。”

“嗯。”知道个大概。

“那么你觉得陆梨是个怎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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