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措辞厉害,献文帝都找不出毛病来,他深深为慕晚吟震惊的同时,也感受到了她膨胀到极大的野心。
他又同慕晚吟说了许多话,她甚至愿意立军令状,都要他许诺她,若得以成功,便封她爵位,还请他写下圣旨诏书为证。
洪大监几次都想斥责慕晚吟,她实在太放肆了。
从古至今,哪有这般在帝王面前,直接讨要爵位的。
可献文帝深思熟虑之后,还是答应她了,且给她写了一纸诏书,若她真能治好秀州的疫病,拯救那十几万百姓的性命,他就封她为,医侯。
慕晚吟拿到圣旨,眼中流露出湛湛光芒,深深拜伏于帝前。
“若是你能顺利封侯,你与阿豫的婚事,也算是门当户对了,朕会再择吉日,给阿豫封赏,给你们赐婚。”献文帝看向言豫的目光,带着慈爱。
言豫激动的红了眼,“微臣……谢皇上恩典!”
他扶慕晚吟起来的时候,看了眼她手里的圣旨,还有些惭愧,“若是晚吟真能治好秀州的疫病,她被封为医侯了,微臣倒觉得有些配不上她了。”
她如此优秀的女子,他也只是言侯府的庶子,何谈成为她的夫婿啊。
“两情相悦,便是相配,何故拘泥于身份,朕相信,慕太医即便成了医侯,也不会在意这些。”献文帝淡笑了一声。
慕晚吟说,“若是微臣有封侯的那一日,自然会在乎夫君的身份,不过阿豫十分上进,又有能力,微臣相信他将来,也一定能成为朝廷肱骨,与微臣一起,共同为朝廷效力。”
言豫也点头,说自己一定会努力的,献文帝还准许他,带着他军营里的三千精兵,一同前去秀州,保护慕晚吟。
他们俩领旨谢恩离去了,洪大监去为献文帝取药,献文帝便看着暗处低语了一句,“慕晚吟此举,可也出乎你的意料?”
楼文鹤自黑暗中现身,沉沉道,“皇上,这个女人野心太大了,她居然敢跟皇上要爵位!皇上为何会答应她?”
“她此去秀州,便是求朕隐秘前行,也不会有回来的机会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倒不必让她留有遗憾。”
献文帝说了半日话,身体已经疲惫不堪了,咳嗽声从他喉咙里汹涌了出来。
楼文鹤沉默了片刻,思忖着献文帝的意思,是无论慕晚吟能否治好秀州的疫病,那里都是她的埋骨之地。
她想让言豫保护她,是想拿捏皇上的,可是为君者掌生杀大权,言豫虽得皇上宠爱,到底不是皇上所出,便是牺牲他,能成全朝局谋略,也无大碍。
他想着萧惊寒要失去慕晚吟,会伤心欲绝,在他手里折损了多年心血,他便也没那么难受了。
他与献文帝说起了秀州的情况,献文帝一一都听进去了,只是问到宣平侯的情况,“他此前一直在各国游历,与侯夫人治疗各地的病人,如今也打算回来了?”
“是,宣平侯年后便会回长安,只是侯夫人她……”
“她怎么了?”献文帝眉头一紧,想起那女子的身影,与慕晚吟有些重叠,便心焦了起来。
“侯夫人病逝了。”楼文鹤打量着献文帝的神色,压低了声音说道。
“她……病逝了?”
献文帝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来,眼里是猝不及防的悲伤,“她最善医,是大周的平民郡主,当年在大周名声赫赫,还救过朕和父皇,她竟……病逝了?”
楼文鹤垂首,未敢答话。
其实侯夫人一年前便已病逝,刚好是慕晚吟嫁给宸王做未亡人之前,荣王担心她的医术能够治好宸王的眼睛,便给宣平侯下了最后的死命。
那南疆的邪咒,可不像蛊毒,还有解法。
一旦沾染上了,神仙也难救。
献文帝眼神恍惚,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那个灵动有朝气的女子,她披星戴月而来,一切行为都异于常人,她还很自信的告诉他,她必会在这个时代,名垂青史。
她还会一直跟所爱的人在一起,绝不让小三有可趁之机。
如今多年过去,她终是,香消玉殒了。
献文帝眼角滑落了一滴泪,整个人朝前栽倒了下去。
“皇上!”
楼文鹤与洪大监,连忙将他扶进了殿内休息,并封锁消息未传出宫外。
慕晚吟与言豫一道出宫,便各自做准备去了,他们秘密的前往,就定在五日后,连年也不在长安城中过了。
慕晚吟担心言豫在家中无法交代,言豫则握着她的手说,“今年两位兄长都会回家过年,我在与不在,倒也没那么重要,所以我打算瞒着爹娘,悄悄与你前去。”
“可若是他们事后知晓了……”
“知晓也无妨,我爹还有两个嫡子呢。”
言豫的话,像他爱她的心一样温暖,“晚吟,我知道你做出这个决定,是百般纠结的,可我依旧很开心,哪怕是要共赴危难,你心里想到的,也是我,而不是别人,不是皇叔!”
他一直不敢在慕晚吟面前提起萧惊寒,他害怕她的心思会有所动摇。
毕竟她与皇叔的感情,深厚又真挚,是让他羡慕又深感自卑的。
“可如今好了,只有我能陪在你身边,晚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