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蔺家古籍入长安,本有意与王爷共同筹办一场借阅雅集,可她抢在前头,王爷又鼎力支持,我去了,蔺家古籍的借阅风头,要分慕晚吟和宋国公府一半;我不去,便是怯场,来日王爷随便一个理由,便可拒绝我再办借阅古籍的雅集。”
此次宴会,她去与不去,都讨不到任何好处。
慕晚吟这是联合宋雅筠,给了她一个下马威,逼得她别无出路,要削弱她蔺氏嫡女的光芒。
蔺秀之低声骂道,“这慕晚吟当真是无耻,勾引宸王殿下在先,现在还要跟长姐你抢宸王妃的位置!
她也不知道给那宋雅筠下了什么药,好好的名门贵女,宋国公府的门楣,竟也跟她一起胡闹,跟长姐你作对,简直不可理喻!”
“慕晚吟不是寻常女子,自然不可用常理来揣测,但是段薇方才说,皇后娘娘给她下了旨意命她去?”蔺云婉精致的面容上,划过一抹算计。
蔺秀之连忙点头,“是啊,段薇也是经过皇后娘娘的提点,才能去段国公府养着,虽然她没什么脑子,但她家底丰厚,皇后娘娘想来也是有意让她跟着我们。”
蔺云婉自然也知道这点,她想的更深入的是,“段薇痴恋宋小公爷,宋小公爷固然瞧不上她,可她已对宋家积怨,若能行事,既对段家有利,对我们也没有坏处。”
蔺秀之面上一喜,柳眉弯出一抹锋利,“这样自然好,我稍候与她详谈一番。”
蔺秀之走后,蔺云婉派人去回复宋国公府,说她定会带着古籍到访宋国公府,两厢都打了照面。
云潭来伺候蔺云婉之时,心中为她鸣不平,“小姐此次参加雅集,必定要狠狠打那慕晚吟的脸,让她如此寡廉鲜耻,还要抢走小姐收藏了许久的诗词。”
那可都是蔺云婉的命根子,这么多年,她一直靠这些来支撑着自己对宸王的思念和情意。
结果被慕晚吟说派人要走,就要走了。
那些东西落在慕晚吟手中,还不知道怎么处置了呢!
“留不住的东西,思念也是徒劳。”蔺云婉眼中闪过一抹不舍,心里更是暗恨。
慕晚吟越是这样利用萧惊寒来逼她,她越是不会放手。
她蔺氏嫡女之尊,既为宸王妃之位努力了这么多年,就绝不会轻言放弃!
“王爷,愿你能见我诚心,垂怜分毫。”
蔺云婉眼神痴迷,哪怕萧惊寒只是为身份,为名声,留些情意给她呢?
她娘说过,男人的情意,从不会专注给一个女人,他们的心都是散的,她爹也有诸多妾室。
所以她看得出萧惊寒眼里全是慕晚吟,也要搏上一搏!
哪怕从他那一颗完整的心里,捞出几分碎片,她也甘愿!
远安伯府。
阮知意深夜被叫来父亲的书房,进院子的时候,还见到继母披头散发,像个泼妇般哭喊,求她父亲将爵位留给三弟,别再休妻另娶。
她权当没看见,敛神屏息的擦身而过。
穗禾跟在她身后,轻轻啐了一口,似是出了口恶气一般,“时候一到,恶有恶报!”
让她欺负小姐!
多年来,一个妾室扶正的继母,将她身为嫡长女的小姐,欺辱的跟府中下人一样,活该她如今丧子丧女,还被老爷厌弃休出门。
后半辈子,她定然是下场凄惨的!
阮知意让穗禾留在门外,叮嘱她,“我教过你,喜怒不形于色,方能长久自保,方才的话,不要再说第二次。”
穗禾连忙捂嘴,“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乱说了。”
她以为,继夫人被休了,她们小姐将来的日子,就能过得好些了呢!
可她看小姐如今这神色……
仿佛更为凝重了!
阮知意并不觉得继母被休,是一件值得她高兴的事,反倒是父亲这几年一直厌弃她,这些日子却对她多加关照,恢复了她从前嫡长女的待遇,让她更为不安。
她推开了父亲书房的门,看到了坐在桌边,那个身材臃肿,眼底却轮着精光的男人。
“父亲。”她上前行礼。
远安伯将桌上的灯光推的往前,细细打量了一番她的面容,他眯起眼,眼神有些浑浊,“养了几日,脸蛋白净,倒是还像你娘的。”
阮知意交叠于袖中的手握紧,眼底飞快掠过一抹恨意。
她未曾言语,却像穿了铠甲的士兵,浑身戒备。
她娘。
几年前的一场大火,让她隐秘消失,也成了远安伯府的禁忌。
远安伯站起身靠近她,伸手抬起她脸颊的时候,眼底的笑意便搀着几分油腻,“你娘年轻的时候,还比不上你这么漂亮!可她胜在风情,多少人都为她沉迷,其中有个进长安赶考的书呆子,现在都一把年纪了,念着你娘都还未娶亲!”
“父亲!”
阮知意忍着胃里翻涌的恶心,后退了一步。
“别害怕啊,知意,我与你娘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娘死了,我就是你唯一的亲人了。”他说着,去拉阮知意的手,将她拉到面前。
阮知意奋力的挣扎,也抵抗不了远安伯那张油光分明的脸,凑到她面前,“你那个娘当年不守妇道,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