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正带着身后的太医,噗通一声跪下,“微臣……心悦诚服!慕太医从未懈怠,是微臣等人懈怠,在太医院多年,未能及得上慕太医上值五日所为。”
朝堂哗然。
此前对慕晚吟多有鄙夷,挑刺参奏的人,都默默的缩起了脖子。
萧彦辞眯了眯眼,“王院正,你乃太医院之首,父皇最为信任的医者,休要为妇人所蒙蔽才是。”
他不信,慕晚吟能有如此壮举!
王院正满脸惭愧,“微臣惭愧,不敢说被蒙蔽,慕太医所为,确实证明她能力卓绝,至于这五日的出诊记录……微臣有错,只是过于忙碌,未曾及时查看!”
他记得,慕晚吟每日都将记录册子送给他看了的,只是他看轻慕晚吟是个妇人,又对她入太医院有些不满,所以并未放在心上,看都没看一眼。
以至于,今日皇上问他,他什么都答不出来。
“王院正,朕信任你,将整个太医院都交到你手上,但你如今这行为,着实让朕失望!你对管理太医院的态度,还不如刚上值五日的慕太医!”献文帝语气严厉,震的王院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献文帝罚了他们俸禄,还让王院正多抽空与慕晚吟交流医术,争取多编写一些可以教学的医书,供太医院传阅学习,少将心思放在挤兑她是女医官这件事上。
王院正被骂的满脸羞臊,连连磕头,还当众向慕晚吟道歉。
慕晚吟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朝中还有其他事情要商议,献文帝便让他们回去了,慕晚吟退下之前,献文帝还关心她,“每日也不必太过忙碌,点卯下值即可,你身为女子,还是要多照顾自己的身子。”
慕晚吟心头一暖,觉得献文帝是个很和蔼的人,她屈膝微笑,“谢皇上关心。”
她还顺带对献文帝面前,站的最近的萧惊寒眨了下眼。
她可没给他丢人哦。
萧惊寒面容柔和回应。
两人之间动作虽小,还是会被细心的人发现。
譬如在隔间里,上蹿下跳像猴子的顾朝惜。
他隔着屏风大拍桌子,“真是太爽了!你瞧荣王那脸色,都黑得能拧出汁儿来!还有那个何敬忠!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还有脸纳十五岁的小姨娘生孩子,结果生不出孩子的是他自己!他纳妾再多都没用!简直废……哈哈哈!”
言豫比他有规矩多了,他掀袍在对面坐下,替他剥葡萄,一边思考,“皇婶当众戳穿了此事,虽然能令何敬忠丢脸,可他的夫人和妾室,岂非无辜受牵连了?”
何敬忠这样在朝上都针对女医官的,回到家里,定然也是个小肚鸡肠,会找家中女眷出气的伪夫君。
顾朝惜吃着他剥好的葡萄,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他不敢!若是皇婶不提这事,他家女眷可能得忍气吞声,背着无出无后的罪名,或被休掉,或被发卖;
可皇婶当着朝堂众人,还有皇上的面戳穿了这件事,证明是他不行,而不是他家女眷生不出孩子,这是在帮她们!还扇肿了何敬忠的脸,何敬忠是御史,要是私德不修敢因这事虐待家中夫人妾室,其他御史知道了,非得奏章成堆的参死他,参的他丢了官帽都是轻的!”
言豫常年在江湖,不懂后宅内院之事,听顾朝惜这么一说,顿时双眼放光,“如此说来,皇婶是既打了何敬忠为自己出气,还帮了他家的女眷,又以此让众人知道,她并非偷懒懈怠的人,皇叔也会因她如此勤勉而增添光彩,一石三鸟,她可真是厉害!”
行走江湖多年,他见过许许多多豪气干云,英姿飒飒的女子,一向对女子敬重有加,没想到这次回家,竟还能见识到皇婶这样集美貌智慧于一身,还医术高绝,仁心善良的女人。
他也忍不住拍桌,赞叹慕晚吟,但他这一拍桌,身上的伤便牵动了,一阵剧痛袭来,他胸口疼的厉害。
“哎哎哎,人家厉害归厉害,你别激动的把自己整残了,她又不是你家媳妇。”顾朝惜连忙跳起来,扒开言豫的衣裳要看他的伤。
“去!皇婶如此可敬,你休要胡言。”他一巴掌拍在顾朝惜脑袋上。
他心中早已有了人,即便皇婶如此厉害,在他心中,也还是那个人……更吸引他。
他俩在隔间里聊到早朝结束,献文帝带着萧惊寒过来一起用早膳。
言豫和顾朝惜从小就崇拜萧惊寒,此刻见了面,比见献文帝还要激动,一起围着萧惊寒,“皇叔!”
“阿豫。”萧惊寒拍了拍言豫的肩膀,复明之后第一次见他,他轻笑,“长得比之前更硬朗了,身上的伤好了吗?”
言豫笑道,“无大碍了,谢皇叔关心,皇叔如今身体可痊愈了?”
“好了,她医术很好,待本王也很上心。”萧惊寒说起慕晚吟,脸颊便不自觉变得柔和了起来。
“皇叔,这个她是指谁啊?是慕太医,还是您的王妃呢?”顾朝惜穿着绯红的锦绣长袍,一脸不怀好意的问道。
“还能有谁?慕太医在宫里得当值,下值了回去,还得伺候人,所以朕觉得她辛苦,让她好生照料自个儿啊。”献文帝接了顾朝惜的话,逗的众人都不禁笑了起来。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