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阴影,低声道,“何事?”
红绡于黑暗之中现身,动作利落的跪下,“回王爷,南疆巫医入宫,行迹诡异,萧彦辞的伤势已无大碍。”
萧惊寒眼中的温柔褪去,一抹冷峻浮出,“派人盯紧这个巫医,调查其身份,另外,着人保护其余三位皇子,若有异动,立刻来报本王。”
“是。”冰冷的嗓音落下。
她本该立刻隐匿于无形之中,却多问了一句,“王妃可还好?”
萧惊寒略微诧异,“还好,你关心她?”
红绡做他的暗卫十年,轻功卓绝,武功极高,却冷漠寡淡,从不言及他命令以外的人和事,如今却主动问起了慕晚吟。
红绡冰冷的眼中溢出一抹崇敬,“王妃令人敬佩,属下崇拜她。”
“哦?”萧惊寒挑眉,更有些好奇了。
“属下从未见过,有女子生的如王妃这般肆意洒脱,坚毅不屈,又心地善良的,她活出了许多女子想都不敢想的样子。”红绡深深压抑着眼底的情绪。
很多年,她都不把自己当个女人,只想磨炼自己,做一把锋利的武器,为主子所用,尽职尽忠即可。
可从见到王妃,跟随她,保护她,对她油然而生的敬佩,深深触动了她的内心。
萧惊寒唇角微弯,想起慕晚吟,心中也是多有感慨,“世无其二。”
凤仪宫中。
皇后不知道萧彦辞跟那个巫医做了什么,白天他挨了萧惊寒一掌,还脸色苍白的吐血,如今脸色却已恢复正常,还狠狠的与段玉恒吵了一架。
段玉恒斥责他野心勃勃,却没有事先通知他,导致他没有完全的准备,事情败露,险些牵连到段国公府。
萧彦辞则是毫不在意,“事先通知了,舅舅就能保证萧惊寒一定会死?他不一样活过来了吗?”
“你简直不可理喻!明知道萧惊寒是国之重辅,动他就难,还想胃口大的连他和宋国公府一起吞掉,如今可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段玉恒说完,就甩袖离开了。
皇后连忙派了心腹跟过去,一边赔礼道歉,一边劝慰她哥哥。
萧彦辞这边,她也自是想要劝说的,但她还没开口,萧彦辞便歪在了软榻上,“母后,儿臣累了。”
皇后心疼他,把所有的话都憋了回去,只是他的身体,她没办法不关心,“那个巫医可靠吗?他起先说萧惊寒双眼好不了,可他如今好了,
他又给你用了什么药?你这身子,当真不需要再养养吗?”
萧彦辞胸口还在隐隐作痛,唇角却扬起一抹艳丽,“儿臣年纪尚轻,承受得住任何药性,只要让儿臣快速好起来就行。”
他不愿意受萧惊寒所创,还要慢慢调养那许久!
那样会越发显得他比萧惊寒弱。
“你方才与你舅舅发生争执,可你舅舅也是当真关心你,宋国公府那个大夫,还有徐太医……你真的处理好了吗?”皇后的心始终高悬着。
萧彦辞说起来,满是不在意,“杀人灭口,青鞘的剑从未出过差错,就连他家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也都处理干净了,母后无需忧心。”
皇后抚了抚心口,这才放松下来,不过她随即又皱眉,“你父皇这次为了平息萧惊寒的怒气,赐封慕晚吟七品太医丞,明日开始她便要去太医院当值,
区区卑贱之女,竟得如此高官厚禄,简直令人发指!”
她不仅厌恶慕晚吟,还厌恶她没有跌落尘埃,竟然顶着宸王妃这个身份,越爬越高,从宸王府里走出,如今将步子迈到了太医院。
太医院与前朝后宫多有牵扯,她也培植了不少势力在里面,不论是办事还是从中获利,都用的很顺手,如今慕晚吟这根刺横插进来,简直让她日夜难安。
萧彦辞听了皇后这话,嘴角扬得越发高了,嗓音也格外妖娆,“母后难道没听说过,登高跌重吗?如今她是开创了女子为医官的先河,可自古以来开创先河之人,都有极大的风险会死在路上,太医院不会给她好脸色;朝中御史台,更是随时都准备参奏她;
就连市井小民,都会把双眼盯在她身上,等着看她这个第一女医官,何时陨落!何时……摔个粉身碎骨!”
他话落,手中的青玉盏也碎了。
慕晚吟,不会有好下场!
次日清晨,慕晚吟换上崭新的官袍,戴上纱帽,准备出发前往太医院。
萧惊寒也是要上早朝的,虽然献文帝让他多休息一些时日,可他想送慕晚吟,便牵了两匹马,带她一起进宫去了。
慕晚吟没有单独骑过马,刚开始还有些害怕,因为马的高度,不踩着凳子,她上都上不去。
但是萧惊寒走过来,双手放在她腋下,把她轻轻向上一送,她就坐在了马鞍上。
慕晚吟对他竖起大拇指,“王爷你好厉害!”
她感觉自己在萧惊寒手里,就像棉花似的,没什么重量。
萧惊寒抬手点了下她的鼻尖,“若连你都举不起来,本王还上什么战场?”
慕晚吟被撩到了,脸颊悄悄的泛红。
萧惊寒见她坐着不动,提醒她,“腿分开。”
慕晚吟蓦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