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尹吴明越也随声附和,“下官也作证,宸王妃确实医术高超,一枚药丸,就救了那名疑犯的命,京兆府的狱医皆大为崇拜。”
萧彦辞勾唇冷笑,“两位大人可真维护本王的皇婶,这么急着为她证明医术?那你们可知,她师承何人,习医多久?又用的什么方法治病解毒?”
宋锦承唇抿成一线,未能回答。
吴明越张了张口,也只能看向慕晚吟。
慕晚吟抬头,迎上萧彦辞玩味又挑衅的目光,“自古英雄不问出处,荣王若是跪下拜我为师,想向我学医,我便告诉你我是在哪学的,怎么学的,
可你,包括众位大人,又并不学医,不懂医术,我何以向众位解释?便是我当着众位的面,治好了一个濒死垂危之人,众位便能看懂了吗?”
跟外行人讲内行事,为难他们,还是为难她?
有何必要?
“所以宸王妃是轻飘飘一句话,便想让皇上,让大家同意把宸王的双眼,交到你手上?你可知王爷有多金贵?你担得起吗?”段玉恒冷沉的嗓音压下来,在朝中引起了很多共鸣。
不少朝臣都议论:“一个年轻女子,医术能高到哪里去?当真什么病都能治吗?”
“只怕是王爷偏爱!”
“王爷也是男人,为这么美丽的面容所迷惑,也是能理解的,只是他的眼睛如此重要,可万万玩笑不得。”
他们的眼里或鄙夷或不屑,更有甚者,眼神里是非常明显的嘲弄。
看不起慕晚吟这个女子,更看不起她的医术。
“住嘴。”
萧惊寒出声,简简单单两个字,便携裹着雷霆万钧的压力,叫方才嘲弄慕晚吟的人,都不仅心头沉重。
献文帝坐在龙椅上,还是难以抉择,“惊寒,百官不信,朕也担心,不若你先等等看荣王请来的巫医,再做比较?”
段玉恒连忙附和,“微臣以为,如此更为妥当。”
“微臣也以为!”
“微臣赞同!”
宋锦承再想说话,与他同一立场的吴明越却朝他摇了摇头。
他们两个,力量还不够。
慕晚吟听着这一波高过一波的声浪,心中怒意愤愤的,她就想掰开这些老顽固的脑袋,每一根神经给他们扎上一根针,让他们好好醒醒,凭什么瞧不起她?
“本王不这么以为。”萧惊寒冷沉的嗓音如昆山玉碎,他紧紧握着慕晚吟的手,“太医也好,巫医也好,本王只信慕晚吟,只愿将双眼交给她。”
他话落,身后便有人匆匆来报,“皇上,宋老国公请见。”
“宋老国公?”献文帝愣了愣,看向宋锦承,“老国公醒了?”
宋锦承也不明所以,他每日都去看祖父,竟不知他醒了?
还能入宫来?
献文帝连忙命人去请,他自己也期待的看向大殿门口。
一张红木软榻被四个人抬进来,宋雅筠随行在侧护着宋老国公,宋老国公身上盖着一条绒毯,他半躺在软榻上,低哑道:“老臣无法下跪行礼,还请皇上恕罪。”
“老国公,朕都说了多次了,您劳苦功高,不必多利。”献文帝思虑了一番,亲自站起身,走到宋老国公面前。
他瞧着老人家说话都费力气,于是主动上前倾听。
宋老国公咳嗽了两声,满朝文武也都朝他靠了过来。
他看向一旁的萧惊寒和慕晚吟,淡笑,“起初老臣也是不敢相信,宸王妃小小女子,又如此年轻靓丽,何以有惊世医术,救人于危呢?
可老臣这孙女说了,宸王妃就是专门给人惊喜来的,老臣这次突发疾病,若非宸王妃及时相救,只怕老臣已然归西,宸王妃针法奇妙,用药也与众不同,她给老臣孙女留的药,既方便服用,也有更好的疗效。
老臣原本该是活死人,可如今……哎,虽还没力气下床,但来御前替宸王妃说说实话,还是能做到的。”
他说完,就有些气喘了,宋雅筠连忙拿了药,给他服下。
献文帝看着宋雅筠手中,一小袋子药,倒进水壶里摇一摇,就给老国公喝了,他很奇怪,“这便是宸王妃研制的药?”
“是,皇上,宸王妃医者仁术,本领绝佳,应得到认可,而不是一味的被诋毁,埋没。”
宋雅筠提起裙摆,露出了自己的脚腕,“这是臣女此前被毒蛇咬过的地方,宸王妃不仅以奇特手法解毒,还帮臣女尽快恢复伤口,臣女请王院正看过了,他说便是他来用药,这伤口也得养上一两月,可如今臣女已经能照顾祖父,陪祖父来御前见您了。
皇上,还请您相信宸王妃,相信她的医术与品行。”
她是宋家气质高华的嫡女,献文帝本就极为欣赏她,如今她这般刚毅果敢,陪着老国公来文德殿,还不惜自己的名声,露出伤口为慕晚吟证明实力,让献文帝大为震撼。
他看向慕晚吟的眼神里,带着几分欣赏了。
他这皇弟萧惊寒就是世上最难迷惑之人了,他都说出只信慕晚吟这种话,还有宋老国公及其孙女,以及京兆府尹,都为她正名。
献文帝轻抚胡须,“朕以为,宸王妃的医术,应是能当此次重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