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下腰,朝着绣楼跑去。
因为驴车太小,纪新雪只带绿竹出门,成功在最短的时间内到达安国公主府门外。
纪新雪让绿竹将驴车藏在街角,径直往安国公主府大门去。
安国公主府今日开大门,肯定要开上整天,这是他能以最快的速度见到虞珩的唯一方式。
纪新雪刚走到大门处,就看到换了甲衣,正杀气腾腾的扛着长刀却丝毫不显得违和的老掌柜。
“县主?”老掌柜也看到了纪新雪,先行了个武将礼,才满脸笑意引着纪新雪往门内去,“小郡王若是知道你来看他,肯定会高兴。”
纪新雪见老掌柜脸上虽然有肃杀之气却不见哀色,悬在嗓子眼的心总算是落下一半,“他怎么了?”
老掌柜嘴角的笑意微凝,轻声道,“您自己去看吧,我要是与您说,恐怕他要恼我。”
紫竹、青竹和其他没有去寒竹院的书童整整齐齐的站在前院回廊处,见到纪新雪进门,远远的对纪新雪行礼。
走到门口,老掌柜轻轻敲门。
第一次,没有任何反应。
第二次,门内传出虞珩沉闷的声音,“是阿祖回来了吗?”
老掌柜将手搭在腰间长刀上,气沉丹田的道,“小郡王,宁淑县主来看望你了。”
虞珩眼中先是闪过极亮的光芒,立刻将手搭在门插上,却因为嘴角上扬,牵动到脸上的伤口,触火般的将放在门插上的手拿开。
“纪新雪?”虞珩将手掌按在门上,忽然觉得有些委屈。
门的那边很快传来纪新雪的声音,“开门,让我进去。”
虞珩下意识的摇了摇头,闷声道,“我得了风寒,不能传染给你。”
今日阿祖见到他,脸色的笑容立刻消失的无影无踪,肯定是觉得他丑。
他不想让纪新雪看到他的丑样子。
过了好一会,门的那边都没再传来任何声音,虞珩眼中闪过浓浓的失望,将脑门贴在正按着门的手背上,闷声嘱咐门外的人,“让小厨房给她上些点心垫垫肚子,不能放盐,只放三分之一的糖,最好是红豆或绿豆做的点心,还要银耳莲子羹,这个要放双倍的糖。再......”
门的那边忽然响起纪新雪虚弱的咳嗽声,然后是虞珩从未听过的软语哀求,“快让我进去歇歇,我是从国子监一路跑到这里,再不能坐下就要昏过去了。”
虞珩满脑子都是纪新雪苍白着脸摇摇欲坠的模样,再也顾不得脸上的伤口丑不丑,是否能见人,立刻打开房门,“阿雪,你没事......”
堵在门口的人第一时间冲进房内,推着虞珩的肩膀逼迫虞珩让出门口的位置。
纪新雪注意到虞珩脸上的伤,垫着脚扶正虞珩的头,不许虞珩躲避他的视线,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虞珩身上,专心致志的盯着虞珩脸上的伤。
虞珩想挣扎却怕纪新雪因此摔倒,只能浑身僵硬的立在原地,沮丧的垂下眼皮不肯与纪新雪对视,语气既充满讨好又可怜至极,“比上次脚伤时疼得轻,最多七天的时间就能复原,你,别......别嫌我丑。”
纪新雪根本就没听见虞珩几乎是含在喉咙口的最后几个字,他的目光死死的定在虞珩肿起来的右脸上,险些被铺天盖地涌上心头的自责淹没。
是他故意让虞珩拖延到最后的时间,再将要在安国公主府祭祖的事告诉英国公世子。
也是他将提纯过的酒赠给虞珩,哄着虞珩答应他,先给英国公世子喝酒,再与英国公世子说开府大祭的事。
他早就从虞珩和英国公府之间的种种事迹中察觉到,仍旧得到虞珩信任的英国公府世子并不无辜,有意借着这个机会刺激英国公世子说出伤人的话,好让虞珩见识到英国公世子的真面目。
是他害得虞珩挨打。
虞珩始终垂着眼皮不敢看纪新雪,生怕在纪新雪眼中看到类似厌恶的情绪,忽然感觉到手上有水珠滴落,他诧异的掀开眼皮,正好看到沿着纪新雪脸颊落下的泪水。
“你别!你别哭啊......”
他慌忙的抬起手,想要为纪新雪擦泪,却在触碰到纪新雪的瞬间立刻将手抬起来,笨拙的开口,试图哄纪新雪别哭,“我不疼,我真的不疼,你别哭。”
虞珩眼中的纪新雪不知不觉间越来越模糊,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阻挡他看纪新雪。‘
他想要将那些无形的阻挡抹去,却摸到满手的湿润。
堵在大门处的老掌柜沉默的看着门内对流眼泪的纪新雪和虞珩,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转过身继续守在门口。
能哭出来是好事。
否则委屈积年累月的留在心中,迟早要憋出大病。
昨日小郡王在天黑后肿着脸到琳琅阁的时候,老掌柜用尽所有理智,才克制住想要提刀杀去英国公府的想法。
无论他如何哄小郡王说话,小郡王都不肯理会,也不肯让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