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停在了城西郊外的草地上,百步开外,就是夹在两栋破瓦房之间的林间书肆,一个穿长褂的瘦小老头坐在门口晃着手中的鸡毛掸子。
之兰拴好马,捏着扁下去的荷包说道:“今日又散了不少钱财。”
之玉拍了拍胸口,低声道:“我还藏的有,爹昨天放出了哥哥苏醒的喜讯,来讨喜钱的人比平时多了足足三倍,回去肯定还要再给!”
楼家门前每日都有一群人等着说两句好听话讨赏钱,昨日得知楼清昼新婚后病愈苏醒,来讨赏钱的就更多了,把楼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楼之兰忧愁叹息,但抬头见哥哥牵着云念念慢悠悠走下车,身姿如松,能言能笑,他那点愁绪顿时烟消云散,欣慰道:“咱家不缺钱,花钱买些吉祥话,给哥哥多些祝福,这钱就不算白花。”
云念念听见双胞胎的话,沉默了好久,心里嘀咕着,与其白白给那些人钱,不如让他们做移动广告,至于具体怎么个用人宣传法,她这个非专业人士也不太清楚……到时候再找机会计划吧。
楼清昼垂头见她嘀嘀咕咕,抿唇一笑,道:“念念在盘算什么呢?”
云念念吓了一跳,回过神瞪了他一眼。
楼清昼:“念念,你的眼睛可真圆,嫁给我,眼睛是不是越来越大了?”
云念念就瞪得更大:“我本来就有这么大!”
他低下头,轻轻咬着云念念的耳朵,说道:“很是好看,我看不够。”
他还在云念念的耳畔轻轻吹了吹气,云念念摆着手跳开,心脏砰砰直跳,明白自己差点被撩拨成功了,死不服输,咬牙道:“我发现你这人……我看天帝派你去迎战天邪魔,是派你去骂阵,要兵不血刃,把天邪魔给活活噎死吧?”
“还真有这可能。”楼清昼哈哈笑了起来,旋即竖起手指,轻轻嘘了一声,“不过这是秘密,只夫人和我知晓就好。”
说罢,他拉起云念念的手,慢悠悠朝书肆走去。
书肆的老板坐在店门口,手里捏着个鸡毛掸子弹灰,见之兰之玉来,好心情道:“楼家的那俩小金童又来了……听闻你家大哥病好了?可起身了?”
话刚问完,楼清昼人已映入他的眼帘。
书肆老板的下巴合不拢了,两眼直直盯着楼清昼看。
之兰之玉错开身,介绍道:“这是我们大哥。”
楼清昼垂下眼,轻轻道了句:“叨扰。”
书肆老板懵了好久,猛地跳起来,指着外头的树,语无伦次道:“今早起来,树上喜鹊冲着我这门店喳喳叫,我就说今日一定来贵客,小老我研究相面十余年,瞧得出来,你……你这个人,相貌非凡,绝不是池中物啊!从文从武……不不不,文武双全,武乃名将文乃圣贤也不是不能!读书吗?你这样的人,不能不读!”
老板扔了鸡毛掸子,翻出压箱底的书,说道:“我借你这一本,乃上古圣贤智慧之精要,书中珍宝,你看,你拿着看!我再给你找其他的……小老还有许多藏书,你且等着别走!”
老板像疯了一样,冲进后巷小屋翻箱倒柜。
楼之兰说:“这位老板精通相学,可能哥哥入了他的眼,故而才会如此热情吧……”
楼之玉高兴道:“哥,这老头很是清高,上次能让他如此夸赞的,还是妙音妹妹!说妙音妹妹眉宇蕴光,贵不可言。”
楼清昼微微笑了笑,拉着云念念入内,随手翻起了架子上的书。
云念念悄声问他:“能看懂?”
“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楼清昼挑了个话本,闲闲翻了起来。
楼之兰搬了个小板凳,放了九文钱到店门口的小碗碟中,取了书,坐了下来认真研读。
楼之玉也卷起上次看的书,叼着他的马尾发梢,爬上树,坐在枝丫间晃着腿道:“这里哪儿都好,就是书不能拿回家看,那店老板脾气太怪,嗜书如命,说什么‘窃书可,窃书不可。’我们还能贪了他的书不还他吗?”
云念念见此情景,拍腿道:“我知道这是哪一出了!”
楼家双胞胎于大哥新婚后不久,外出散心,到林间书肆读书,碰到了恰巧到此处寻找一本志怪孤本的女主云妙音,而后又碰上了来此处陪九公主放纸鸢的六皇子,也就是书中男主宗政信。
先登场的是云妙音,见双胞胎苦读圣贤书,备受感动,又看出双胞胎想将书拿回家长期的渴望,于是主动提出家中有他们想要的书,成功搭上双胞胎,成为了双胞胎心中的善心美人。
之后,在三人讨论书中观点时,被前来追纸鸢的六皇子听到,他十分欣赏双胞胎的学识见地,于是邀请双胞胎参加了三天后的聚贤楼诗会,开启了聚贤楼小副本。
云念念读档完毕,踮起脚朝城门处眺望,果然见云府挂着白纱的马车缓缓驶来,云念念内心吐槽了云妙音这极其不吉利的审美后,扯了扯身旁的楼清昼,发出了示警:“我妹妹来了。”
楼清昼单手合上书,逗她:“要为夫如何表现?”
云念念认真道:“劳驾,你闭嘴就行。”
她是真怕楼清昼这个变数,会降维打击,把女主直接气死,全剧终。
云妙音款款下车,她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