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我一声‘小叔’,臣死而无憾”
萧世卿淡淡道:“皇上是天子,无论与谁,都只能有君臣之礼。”
赵栖忍住了翻白眼的**。萧世卿帮他说话他有点感激,不过那个逼他叫哥哥的人是谁啊,居然还好意思说什么君臣之礼,真是生命不息,双标不止。
李迟苏饮了一杯酒,眼中的醉意不知是真只假,“丞相对皇上会恪守君子之礼么。”
就连赵栖都能听出这话在暗指萧世卿僭越,更别说席间其他人了。
萧世卿的表情难辨喜怒,反问:“昭南王觉得呢。”
李迟苏笑了,“本王常年在南州封地,如何会知道丞相和皇上的事。”
“昭南王既然知道这是我与皇上的事,又何必过问?”
两人明明是头一次见面,却好似气场不合,说的每句话都别有深意,听得赵栖有些心累,就像在看宫斗剧一样。
温太后放下银筷,用帕子擦了擦嘴,“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昭南王,哀家记得你也有二十六七了吧?”
赵栖坐直了身体。按照惯例,温太后只要提起年纪,十有八/九要接着催婚。
“回太后,臣今年二十有七。”
“也不年轻了,别的王公贵族在你这个年纪,早已儿女双全,你却连个正经王妃都没有。”
李迟苏有备而来,顺着温太后的话道:“臣一直没遇见喜欢的,这才一直拖到现在。然而就在数日前,臣终于遇见了心仪之人……”
眼看李迟苏真的要请求赐婚,赵栖忙不迭地出声打断:“淮王!”
赵桐不知自己为何突然被提及,“皇上?”
“朕听说,北境天寒地冻,一年之中有半年在下雪。你在那待了这么久,身子还好吗?”
赵桐道:“回皇上,臣弟很好。”
温太后问:“你的病,可有进展?”
早年赵桐为了能从狗皇帝和温太后手下活命,称自己有不举之症,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只有赵栖知道他在说谎。
赵桐低着头,“回太后,还是老样子。”
“是么,”温太后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明日让太医帮你瞧瞧。”
赵桐隐忍道:“多谢太后。”
“不过,此事也不能强求,总归对性命无碍,你也别太在意。”儿子的不举之症好了,温太后站着说话不腰疼,“方才说到哪了,哦,昭南王的王妃……”
赵栖再次插嘴:“昭南王,朕敬你一杯,辛苦你从南州给母后带菜……带花来。”
李迟苏看着小皇帝歪了的胡子,笑道:“应该是臣敬皇上一杯才是。”
萧世卿也亲自倒了杯酒,招来立在一旁的太监,“把酒给皇上,说是我敬他的。”
太监依言照做,赵栖没多想,接过酒杯喝了一小口。坐在他身旁的温太后见状脸色微微变了变——那酒杯,是萧世卿用过的。
温太后没了过问李迟苏婚事的心思,李迟苏也没有再提,赵栖暂时松了口气。
席后,几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一名内侍太监领着赵桐往宫外走,赵桐忽然停下脚步,道:“公公。”
“王爷?”
“公公,本王想去长禧宫取一件我母妃的遗物,”赵桐塞给太监一个沉甸甸的银锭子,“还请公公通融通融。”
太监为难道:“王爷,这都这么晚了,咱们现在可是在后宫啊。”
赵桐又加了一枚银锭子,笑道:“只是取一件东西,很快的。”
两银锭子够普通人生活一辈子了,太监没抗住诱惑,道:“那您快点啊。”
“会的。”
赵桐自小在宫中长大,即便离开了一年,对宫里的路仍旧了如指掌,很快就到了想去的地方。
月光落影中,一人凭窗而立,如墨的长发,似雪的衣衫。赵桐脱口而出那人的名字:“容棠!”
容棠微微一顿,缓缓转身,“皇上?”
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两个人都愣住了。赵桐道:“你喊我什么?”
“我以为是……”容棠顿了顿,没说下去。万寿节各地的藩王均要回京给天子祝寿,他知道赵桐会回京,也猜到他会想办法来见自己。“王爷,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赵桐目不转睛地看着容棠,“这一年,你受苦了。”
容棠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现在没时间和你多说。”赵桐语速飞快,“但你要相信我,我正在想办法救你出来。”
“那王爷想到了么?”
赵桐犹豫了一瞬,道:“想到了。”在他的设想中,两人见面后,容棠虽不至于失控,也定然会有所动容。可现在的容棠实在过于平静,平静到他拿不准要不要将自己的大计告诉容棠。
容棠问:“是什么?”
赵桐想了想,委婉道:“容棠,赵栖对你是爱到骨子里了,他不会放手的。只要他坐在龙椅上,你就永远是他的阶下囚。”
“嗯。”
赵桐自认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聪明如容棠不可能听不懂。“那你怎么想的?”
容棠的目光越过赵桐的肩膀,落在窗台上。
不久前,赵栖就是在那里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