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员笑了一下,“局
长,怎么觉得你对这个小姑娘特别上心呢。
不会是看上人家了吧?”
邱太真瞪他一眼,“有事儿没事儿,干活去!”
“局长,您这出身可不比那位霍先生差,虽然家产少点,但令尊令堂在华国的地位……”
邱太真一手插在口袋里,一手拿文件夹拍警员的脑袋,“去去去!越说越没谱。今天晚上你盯一下,我回趟家。”
“是!”
--<
今天邱家的确有事儿。
是丢了的那个小姑姑的生日。
每年今天,不管邱家的人在哪里,必须回来。
今年也不例外。
所以每年这个月,邱家的日子都不好。
这个月不仅有小姑姑丢了的日子,还有小姑姑的生日。
邱家人早早回了老宅。
说是庆祝生日,却没有多少欢乐的气氛。
爷爷奶奶休息得早,家庭聚会不到十点钟就散了。
当年邱家小女儿丢的时候,两个儿子都已经超过十岁了。
都记事了。
邱太真邱太夕他们的爸爸们也都不好过。
小姑姑丢的时候,邱奶奶还怀着一个月份尚浅的孩子。
悲伤之下,很快就流产。
后来亲戚们都劝邱爷爷邱奶奶再生个孩子。
新生命的到来,总不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这个家庭的痛。
但就像全天下丢了孩子的父母一样,他们不愿意。
总觉得生了,就是背叛了那个丢了的孩子。
心理上的坎儿过不去。
邱太真看着他爸这个平时滴酒不沾的人,每年今天,小姑姑的生日,就和大伯喝得烂醉。
每年只有这么一次,出了今天,看不出一点的异样。
丢孩子的痛苦,在一个家庭中,影响远远不是一代人。
邱太真走过去,抢过他爸的杯子,“爸,别喝了……”
邱太夕和邱太也拦住了他们的爸爸。
两个妈妈叹了口气,对孩子们说,“随他们去吧,总要有个发泄的端口。
要不然人就憋坏了。”
三个人无奈地退开。
邱太真眉头紧锁,胸口闷得难受。
“不是你们错,真的不是……”
邱太夕示意堂弟别再说了。
邱太真走到外面,点了根烟,也不抽,就夹在手边。
邱太三悄悄跟出来,拍拍他的肩膀。
邱太真声音很低,“我知道我说的是废话,但我就是……心疼他们。”
爷爷奶奶,大伯,爸爸。
也心疼他们自己。
看着亲人的困境,却什么忙也帮不上。
亏他还是个警察局长!
邱太三揉揉堂弟的脑袋,“你就爱钻牛角尖,世上哪那么多十全十美。
还是赶紧回你的警局,虽然累,但起码单纯点。”
邱太真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道,“哥,你跟我去个地方吧。”
“去什么地方,不带我?”
邱太夕靠在门边,懒懒地问。
邱太三笑起来,“太真开窍了吧大概。你要跟我们去?”
“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的什么?”
邱太夕冷哼,“邱四,我能去吗?”
“能。”<之前抓不住的几个片段,忽然在邱太真脑海里闪过。
爷爷奶奶说他长得最像丢了的姑姑……
郁长洱忽然叫他“妈妈”……
郁长洱的妈妈是捡来的……
会不会……会不会……
邱太真看看房子里的长辈们。
忽然理解了为什么他们会这么痛苦。
他们这一生,经历过多少次,以为无限接近了希望,最后却依然不得不回到绝望中,周而复始的痛苦。
邱太真看着堂哥堂姐,“算了,我一个人去吧。”
这种经历,能少一个人就少一个人吧。
最后在车库前,邱太夕和邱太三拦住了邱太真的车。
“一起去。你看你那失魂落魄的样子。”
三个人还是一起去了市一院。
邱太夕看着熟悉的地段,“干嘛,去找郑彬喝酒吗?”
“不是,去找一个……病人。”
邱太真是警察,又和郑彬医生的发小,护士们都知道。
很快,郁长洱的妈妈的病房被找到了。
“咔嚓——”
病房门被扭开了。
独立病房,里面只有一张床。
旁边支了一张小床,看护在上面睡觉。
帘子被轻轻掀开。
三人几乎同时看到了那张沉睡的脸。
邱太夕捂住了嘴。
邱太三在邱太真的脸,和床上病人的脸之间,不断来回看。
只有邱太真,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落地感。
邱太夕惊叫出声,嗓音却压得很低,有些颤抖,“怎么会和邱四这么像……”
与此同时,郁老爹驾车匆匆往市一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