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邴辞,你好好想想,不要冲动,你腿伤都好了,实在没理由一直待在这里。”
“我很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
路游游顿时语塞。
她有点着急,还有点心烦意乱。
邴辞低眸看着路游游,递过去一张纸巾给路游游揩嘴角沾着的冰激凌,路游游怔了一下,却下意识躲开了,邴辞眼底的光微微黯淡了一些,他沉默了下,将宣传册放回桌面上原来的位置。
他声音低低地,藏着坚定,和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对路游游道:“我能做很多事,不要赶我走。”
路游游抬头看邴辞一眼。
邴辞低头垂眸看着她,额发被街口吹来的风轻轻拂动。
路游游心里左右摇摆,剧烈动摇,最后咬住唇:“我有点累,咱们赶紧回去吧,回去再说。”
说完她逃也似的飞快往外走。
邴辞扭头看向她背影,遮掩住眼里的失落,沉默地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路游游让系统查了下现在国内的情况。
邴辞先前和家里人彻底闹崩了,早在车祸发生之前的两个月,他就已经独自在外面住,经济来源早就是事务所的各种案件。
像他这样年纪的少年,大多数要么是富二代继承人,要么便是正在为毕业论文以及考试总分发愁的普通男生、经济来源于家里。
很少有他这样优秀和顽强的承担力,像是生长在雾霭重重的山巅的树,偏偏正直挺拔得让人挑不出问题,一旦认定了什么,就坚定地往前走。
因为和家里脱离的缘故,这两个月邴辞都没怎么与家里联系,邴父邴母大约是觉得培养出这样一个与他们完全不同的人,浪费了他们二十多年的心血,感到心寒,于是索性也没找过他。
再加上这场车祸中伤亡名单被曲家掩了下来,以免媒体拿路倪的姓名大作文章,因此至今邴父母也还不知晓邴辞也在这场车祸中受了伤。
系统给她放邴父母跟之前完全没什么两样的生活轨迹、开车经过大厦车流的马路监控,路游游心里难免为邴辞感到心酸。
但是不提邴辞父母,系统给她看了下邴辞手机里的一些通讯记录。
邴辞和国内的事务所以及教授还是不得不有一些联系,但他为了不影响到路游游,联系已经尽可能地减少,并除了第一次以外,其他时候都是用公用电话打过去。
看起来邴辞如果放弃他在国内的事业和人脉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优秀的人去哪里都可以迅速站稳脚跟。
而且他好像,已经打算这么做了。
系统给路游游看了份三天前邴辞出入一栋Y国著名事务所大厦的记录,虽然看不到他进去做什么,但是猜也猜得到,他大概是去应聘了。
以他的能力,十拿九稳。
还未彻底拥有宽阔肩膀的少年人,清瘦高挑,眼里清冽干净,大多数时候都亮晶晶,只有在被拒绝时才会黯然下来,可行动力和生命力却比任何成熟男人都要强悍。
他的攻击性并不流于表面,而在于路游游不在的时候,他会飞快去完成的每一件事情。
医院距离两人住址本就不远。
从旅行社出来,没走五分钟就回到了家。
路游游飞快地上楼,邴辞一直跟在后头,见她开了门进去就要关门,他大步流星地跨了几步台阶,过来用肩膀抵住门,声音发哑地道:“还没吃饭呢。”
路游游觉得这样下去实在是不行,她一赶邴辞走,邴辞就转移话题或是装委屈,导致她一直狠不下心来,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干脆利落地解决这个问题?
她咬咬牙道:“你回你屋,我回我屋,分开吃。”
邴辞眉梢一跳,肩膀离开门稍许,路游游趁机从他胸膛前钻了进去,就要关门。
邴辞却又飞快用鞋子将门抵住。
门“砰”地一声撞到邴辞脚上,他闷哼一声。
路游游吓了一跳,赶紧问:“没事吧?”
邴辞捂着左脚,宛如受欺负了的小媳妇般摇了摇头,但脸色难看。
路游游看了一眼他的脚,顿时无语,额头三根黑线:“刚刚差点夹到不是你的右脚吗?”
“……”邴辞飞快换成捂右脚,竭力想装作若无其事。
路游游:“……&%*¥#(。”
路游游真是不相信他这些套路了。
一开始说是腿伤,走几步就要她扶着。
她就奇了怪了,她从光脑那边要来的特效药的效果是百分之百,怎么到他这儿就失效了?而且这边最顶尖的医生也说了他腿没什么大问题,不剧烈运动压根不会出问题。路游游当时也是心疼心切,导致竟然没多想。
事后过了几天路游游察觉哪里不太对劲,忍不住提出质疑,并陪他拍过片子之后,他又突如其来的感冒了,时不时就咳嗽两下。
而现在呢,腿彻底好了,感冒也彻底没有了,总不会自己刚刚轻轻把门那么一关,就夹到了他的脚,然后又让他赖上自己半个月吧。
“让开。”察觉自己被套路了的路游游哼道:“今晚我要自己吃饭。”
天天被赖着一起吃饭,路游游真是怕被养成了习惯,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