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什么投宿、车船。
想来想去,高尚贤觉得这通驿局将来只怕还是以做官绅生意为主。
也许还有商人?
“前五件实事,今年力争办成;后五件实事,今年打好基础。值此新春佳节,朕也跟天下臣民道一句新年好。盼望到年底时,天下臣民也都能在心头道一句今年确实后,明年春节过得比今年更心喜。”
高尚贤看完了,微微张着嘴。
皇帝给天下人拜年,这还真是头一遭:因为这报纸,现在不仅各府县绝对每一期都要关注,哪怕是乡里老农,也都知道有了这么个玩意。识字的童生、有点身份的秀才,莫不以宣扬报上内容为乐。
所以老农们也会知道,陛下给他们拜过年……
“爹,您是怎么考虑的?”高拱眼睛明亮地问道,“夺情那件事?”
亲儿子和亲孙子并不是对过世两个月的老人家不孝顺,但他们毕竟也是亲父子,不必避讳一些话题。
高尚贤皱着眉:“你用心温习功课便是!”
他觉得这些事还轮不到儿子来考虑,况且他现在明显是想怂恿自己不丁忧了——以日易月的话,高尚贤已经满足条件。
但上行下效,将来老子百年后,你小子是不是也不准备给老子守孝?
高拱却一本正经地说道:“儿子治的礼经,夺情之事古已有之,陛下言之有理。况且,爹,儿子后面再考科,只怕新学尤为重要。爹您懂新学吗?”
高尚贤被问住了,无言以对。
高拱语带深意地说道:“中枢大改,京城官缺很多。京城,才是新学最易学好之地。”
高尚贤抬头叹气,看了看他爹的牌位。
您孙子确实不一般,府台过府时都说了,这家伙有望夺一夺乡试礼经魁首。
爹啊,儿子要不就为了您孙子,不要那劳什子名声?
谁知道将来会是什么气象呢?
小小的高老庄村,在随后这几天之中也渐渐都知道了皇帝贺词里的内容。
高拱家顿时更加热闹起来,本就已经拜过年了,又有许多人再度登门。
这里面,既有同族乡绅富户,也有村中小农户推举了头领、凑了礼物而来。
乡里乡亲,高尚贤不可能在正月里将人拒之门外。
“贤公,咱高家如今以您老为尊,这次陛下定了心要在咱河南也行新法了,您是主心骨,可得帮咱们分说分说啊!”
“是啊是啊,那官田发卖、乡贤推选,您在县里都说得上话。”
“贤公,若是以日易月,您可以被夺情任用吧?老大人若得陛下钦赐恩衔,族谱都得改一改啊!眼看陛下天恩普降,贤公兴许再高升四品,那就穿朱袍了!”
高尚贤哭笑不得。
所谓十桩实事,他们关心的也就是其中三件,外加一件没在里面专门说的清丈田土。
他高尚贤的未来,自然也与高老庄村息息相关,谁让他中了进士呢?
高家祖上没出过大人物,他这个正五品就是“发家之人”。所幸眼下自己五个儿子,已经长成的两人,长子也中了举。次子虽不见有什么文才,但这三儿子高拱当真是未来可期。
高老庄上上下下,都盼着高尚贤“以身作则”、带领他们享受政策。
他叹了口气:“如今还只是陛下旨意,这官田如何发卖、乡贤如何推选,总要朝廷、省里定了章程,府里县里照章排期,才知道会如何施行啊。”
“有您在,这乡贤至少得有我们高老庄一人吧?”
新郑县高老庄村高氏如今还不够格简称新郑高氏,这个宗族的族老也不阔气,可他很笃定地说:“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虽没考中秀才,但也识字啊,能给陛下写信!”
高尚贤哭笑不得:“陛下要推行简字,他可识得写得?”
“这不是您在嘛,为了咱高氏,您得教教啊!”
被推举来的贫农头领支支吾吾。高尚贤避不过,是定了时间让他们一起来的。现在乡绅富户和族老在,哪有他说话的余地?
高尚贤先敷衍着应下了,对其他的事却不愿多碰。
高拱眼见如此,开口说道:“各位叔伯,咱高老庄可没有官田。那官田散布各处,想必还是就近领买。俗话说,强龙不压地头蛇,难道还去别村耕种,甚或迁居别村受欺负?”
高家堂屋里顿时静了下来,那贫农头领眼神一黯。
高尚贤看了看儿子,抿了抿嘴。
高拱见父亲没训斥自己,得到鼓励一般继续说道:“至于那乡贤,虚名好处倒也罢了,能得自然是好的。可若想做这乡贤,只怕不是先得好处,而是要帮着县里得罪人。这田土人丁实有多少,不光士绅大户担心彻查,普通农家也担心啊。来年多交一点粮赋事小,这乡贤数村能推一人出来就不错了,咱们高老庄那是要得罪周围其他村的。”
族老闻言呆呆问道:“拱哥儿,那照伱这么说,官田、乡贤,咱高老庄都别想了?”
“不然!只是讲清利害!”高拱朝父亲作了作揖,“爹,儿子以为,您丁忧在家,正该领头,襄助县里办好此事。此时远离庙堂,若帮县里办好了陛下所言诸实事,必能上达天听。届时陛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