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驾大案里,是另一回事。”
虽然从临清到这里这一段没出问题,但李全礼也不想那个刺驾大案破得太慢。
他是京营护驾大军的统领,出了这件事,他也算是办事不力。
锦衣卫当场牺牲两人,后来又有两人重伤不治,可他们毕竟是用命为皇帝排除了隐患。
李全礼这边分工不同,也不像听了皇帝的许多具体要求后日渐脱胎换骨的锦衣卫那样专业,但他不想后面的这一路仍旧如同这些天一样这么疲惫。
临清州那边,正如章拯所说,河道衙门既没自己的兵、也没有那么多编制。巡视河道、派遣差役、承担一些整修工程,这都是临清州的事。
自从那铁屋存在日久、很难在河堤修筑好的情况下再弄进去、而且也不该这么久没被人发现的结论出来之后,张孚敬当场就决定撸掉临清知州。
继暂署曲阜知县之职后,他再次暂署临清知州,以山东总督的身份在临清堪称“挖地三尺”。
张杀头凶威赫赫,浩瀚的案牍卷里,历年来河道整修、查验的负责人和当时的汇报情况被翻了出来,而后就是被张孚敬问询。
一个人一个人问下去,南板齐家的大当家齐福光肝胆俱裂:“小人有罪。那时小的是打点之下带兄弟们接了那一段河堤整修的活,但当时山东总又要小的去运粮,这活实际上不是小的做的……”
“说,是谁!”
“小的招,小的招……”
当线索再次指向一个在临清坐商的富户之后,他同样肝胆俱裂:“草民做的木材生意,这事草民接手之后,为防州衙和河道衙门查,是让秦叛官的弟弟做的,草民主要是卖了不少木材……”
张孚敬再拿了秦判官和他弟弟,这下更好,他弟弟也只是个中间人,接活的又另有其人。
而这一伙人再去拿时,才发现是个另有匪盗身份的小漕帮。
为首的已经跑路了,只抓到些苦哈哈的漕工喽啰。
但张孚敬毕竟还是拿到了一些信息:他们帮的老大,是去了四通楼赴宴之后,离城去运一批货的。
一查之下,那姓付的木材商又被提了过来。
张孚敬厉声喝问:“你既是转手给了那姓秦的,又跟那匪首聚宴,还喊冤?”
“是吴掌柜!一定是他,是他邀的宴!草民根本不知道是那个漕帮当家当年做的那段活啊!”这付记木行满脸悲愤,“只因大家都是出身福建,岂料他是要牵连我们。张督台,那吴掌柜出身诏安吴氏,这诏安吴氏是泉州蒲氏改姓而来!后来相聚,他还讥笑草民,说张督台要在山东试行新法,以后漕船不可用了,我们可敢造反?”
张孚敬眼神微凝,而后就露出一丝喜色。
“老戚,去拿人!”
什么分家已三百年、九族之外?
蒲氏后人好大的胆子啊!
趁陛下南巡,还想炸死皇帝,让天下更乱一点。
这是奉天讨逆?这就是赤裸裸地想谋夺朱家江山!
此案一破,叛军的檄文都完全站不住脚了。
运河之上的刺驾大案竟与叛军谋逆是一起的,那更说明不是漕运系统或南直隶有些人想搞事,大家的精神都会放松不少。
戚景通赶到之时,只收获了一具自尽的尸体。
吴掌柜没有留下性命透露更多事,但对于皇帝来说,这已经足够了。
当章拯被押到停泊于济宁州城外的码头旁的御舟上时,临清的快马也赶到了这里。
“层层转包,重重压榨。”朱厚熜冷冷地看着他,“你河道衙门整治河道,就是这样整治的。用十两银子,能做好一两银子的事吗?章拯,嘉靖元年以来,你河道衙门累计请了八十余万两银子,你上下又吞了多少?你的前任,你在河道衙门案牍里应该也有点数,他在河道衙门三年多,又吞了多少?”
章拯痛哭流涕:“臣……有罪……”
好歹是查清了,他跟刺驾没什么牵连,只是河道衙门修河工程的督管留下的漏洞,而且是在他上任之前。
按贪腐来处理,好歹不会被诛九族是吧?
但另外数家就要喜提九族消消乐了。
杨廷仪立刻请奏:“诏安吴氏竟大胆至此,可见蒲子通有如此大的胆子,所凭恃者,还有蒲氏数百年经营之下于大明处处生事之机。臣请陛下旨意,立即捉拿蒲氏余孽,严刑拷问其余通逆之人!”
朱厚熜要的就是谋逆之后,以这种这个时代最不容回避的罪名去行事。
御舟之上,他只是冷冰冰地吐出了一个字:“准!”
衡阳城内,蒲子通也在一阵思索之后说道:“此言有理。”
他新的肱骨拍着胸脯保证:“大都督放心,万一水口山还夺不回,末将必定护好陛下与太后!”
水口山寨堡那边,蒲子通填进去了一千多条人命,没有拿下来。
此刻,水口山寨堡真的被朝廷大军稳住了,东南窥视着耒阳,北面威胁着衡阳城南与东南的耒水大营。
蒲子通有跟他更久的部将,但如今三面半皆敌,实在安排不过来了。
顾仕隆与朱麒的总攻在即,这些部将都要在各门专心守城。
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