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厅衙门就会派出主考,在各府统一举行厅试恩科,到了八月还会由礼部在广东再开一次乡试副榜恩科。
广东今年将出现一大批新的秀才、举子。
要对应的,自然是广东新增的许多官位。
改革之后,广东衙署从上至下的首官都已经到位了,但还缺大量办事官员。
广东布政使司衙门,吏厅掌厅黄佐,户厅掌厅桂萼,礼厅掌厅翟銮,一个忙着选官任官,一个忙着编审科则,一个忙着今年恩科。
丽嫔的父亲张楫,静嫔的父亲陈万言,都在礼厅里做了个事务官。
端嫔之父曹察,从原先福建某知府转任广东提刑司掌司。而安嫔之父马永,则从蓟州总兵官转任治安司掌司。
至于广东原先的提刑按察使司按察使汪鋐则转任福建新设的巡抚职位,他去福建,一个主要任务就是海防道加强兵备。
广东老百姓现在热议的是两件事。
“听说新量出的官田,佃租下来的话三年内只按咱们自己的田一样每年交五斗粮,是真的还是假的?”
“没有错啊!杨参政不是亲口对咱们说的吗?”
“傻不傻啊!买下来更划算。”
“你才傻!原先惠州的桂府尊正在定那些杂税明年之后是统一交多少钱粮,我听有人说,是要田底算一道钱、田面还算一道钱的。”
“那岂不是咱们自家的田要交两道钱粮?”
“不懂……但杨参政说了,是田数过了个数才会算两道钱的,那是专向大官富户收的!”
“官老爷能有这么好?别痴心妄想了!”
“……”
朝廷规定的诸多岁办、坐办,现在户部是要向广东付银采买了。地方上的一些官府支出也由广东户厅承担派付,大型的一些工程由户厅向皇明记劳务行及其他民间商行采办,剩余的杂税、徭役都在编审、统一为一笔地方杂税。
这笔税钱是要怎么征收,朝廷与广东还在商议,反正是明年之后的事。
现在老百姓们热议的还有另一件事。
“裴里正,你说的是真的?真给工钱?”
“张老爷是这么跟我说的。”这一里的里正回答道,“过去县里都是盘剥我们这些里正排年,但张老爷说以后变了,靠田赚钱恐怕不如靠包下采买赚钱。但工厅掌厅说了,商厅现在虽未成立,商号牌照章程却已有了。包下了采买,是要记账核账才派尾款的。雇工要给工钱,不然牌照就没有了。”
“皇明记呢?也是这样吗?”
“皇明记自然也是如此,不过,听说皇明记现在都用的夷人做工。”
“为什么用夷人?有钱为什么不给咱们挣?”
“……这我就不知道了。”
“……”
皇明记从南洋一船一船地,已经拉回来近三千夷工了,由人专门约束着,住在同一的营寨里,做着最耗人力的活——整修广东驰道。
现在,梁储的姻亲张家的家主张廷波只听魏彬轻飘飘地说道:“张老弟,你放心便是。若皇明记什么都揽下来,广东士绅富户没了出路,那哪能行?不说还有很多采买,你们尽可去工厅呈递申请招买,便是我皇明记海贸行这边,也有很多采买。”
“原来如此,那我就好向其他商号的掌柜说了。”张廷波陪着笑,“今年海贸行仍要造船,买货?”
“自是如此,去年风大,毁了好些船。”魏彬笑道,“汪抚台去年招降的杨三、戴明,一个去了京里做陛下的供奉,一个还留在广东。官办造船厂里造办之力有限,海防道又需要许多船,咱家已经奏请了陛下,能不能试开民间造办海船,专供皇明记海贸行。旨意虽还没下来,但应该是可以的。”
张廷波心中陡然一荡。
其实私造海船一直就没断绝,张家自己就逐渐累积起了不小规模的船队。
但在船只形制上,还是尽量避免逾越。如果有了这个“牌照”,那就能造数百料的大海船了?那样的大船,若是全部采买,一艘大船就是千两银子为单位。
魏彬点到即止:“大势浩浩汤汤,张老弟既是素明海上风向的,你这广州行首可得多出力了。海贸行的船员、工人,可不会雇用夷人。如今究竟如何厘定赋税虽还没定,但终归是与田亩、人丁有关。依旧藏着那么多隐田隐丁,有害无利。识时务者为俊杰,眼睛还只盯着田地的,何异于傻子?”
诸办采买正在广东滋生无数巨大的机会,需要相当多的人力。广东真实的人口要如何平衡于农业及工商业之间,正在经由新规矩来调节。
而南下督巡广东衙署改革的孙交现在有点尴尬。
“恭喜九峰公,老当益壮啊!”梁储一脸好笑地看着他,“这喜讯,还是得呈禀陛下才是。”
“……”孙交其实在广东无所事事,避风头而已,谁知一避就避出问题了,“梁公莫要取笑了。”
“此乃吉兆!”梁储一本正经地说道,“或许喜讯入京,皇后娘娘喜讯也就随后传来了。”
孙交很纠结,很苦恼。
说实在的,都这么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能老来有喜,也实在不忍心让那个在广东新收的“暖床小妾”不要这孩子,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