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张太后浑身冰凉、面如土色、颤抖不已。
“朕本以为去年应允了你不治张氏兄弟之罪,你在仁寿宫中念佛是在改过。朕本想让三法司先过一过堂,若诸罪属实,也只是罚些钱财、最多夺了爵位而已。是张家将会就此饿死,还是朕已经说了要抄家灭族?你既不明是非、不要体面,朕也就不给你体面了。张氏兄弟之死,实拜你所赐!皇伯、皇兄不方便治、没能治的罪,朕来治!”
张太后顿时崩溃,嚎啕大哭:“你这个没良心的……”
朱厚熜一把揪起了她的衣襟:“列祖列宗面前,你听不懂没关系!朕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朕要行新法夺天下士绅之利,百年之后朕的名声如何,朕很清楚,朕不在乎!朕只要大明富强,你若再自恃身份,朕根本不怕名声更脏一点。若非皇伯、皇兄当面,朕一定会在这里杀了你!你不念恩情,朕念!”
刺骨的森冷从他近若咫尺的眼神与牙缝中流淌过来,张太后虽然知道他不会现在就杀了自己,但那是实打实的死亡警告。
转身打开殿门,朱厚熜高喊道:“黄锦!”
远处的黄锦快步跑了过来,战战兢兢地说道:“奴婢在!”
“昭圣慈圣太后抱恙在身,送往西苑万寿宫静养!”
“……奴婢领旨!”
朱厚熜并不担心她自寻短见,这个疯婆子惜命,她原本就比蒋太后还能熬。
回到乾清宫时,却见杨廷和他们仍然焦急地等在那里。
礼法、声名,在他们心目中终究是无比庄重的,他们担心着皇帝后面要怎么安排。
重新来到御书房,朱厚熜只是说道:“慈寿太后羞愧难当,凤体抱恙,朕已令送往西苑万寿宫静养。”
众人脸上变了颜色:这近乎驱逐出宫了,虽然有个养病的借口。
可是以太后之尊,在宫中竟做出了去凌迫皇后的蠢事,圈禁于宫中又跟在西苑“养病”有什么两样?
“是为了皇兄嗣子,庄肃皇后去岁就惊惧过甚,与慈寿太后同居仁寿宫,恐会再度病重。”朱厚熜平静地说道,“等睿王府整饬完毕、庄肃皇后移居衡州,自会再接慈寿太后回仁寿宫。”
众人心里松了一口气,那样的话用不了多少时间,确实像是换了个更好的环境“养了养病”。
可这番动静,毕竟还是会落在很多人心里,被猜测、解读着。
现在去动张氏兄弟,皇帝到底是为了什么?仅仅是让“新党”往前迈出更坚决的一步吗?
不……某些心有不甘的人心里的借口多了一个,某些藩王会感觉依靠旧党的力量希望更大了吧?
明年,新君登基后要求的二十七月内于府中为正德皇帝服丧的要求就要到时间了。
朱厚熜看着他们,平静地说道:“新法想成,卿等皆需努力。新法若成,卿等是再开大明之功臣,青史上流芳百世。朕明年才十七,卿等无有功高之忧,朕之宽仁胸怀,容得下。”
利字当前,新法岂会就这么只有些紧张情绪?
没有血肉,岂会肥沃?
新党旧党的党魁都是“自己人”,那么在皇帝不断布下的天罗地网中,他们能够精确地完成这一轮点杀吗?
杨廷和到了此时终于心里再没有任何侥幸,君臣对外演了那么多的戏,到了此刻,真正的杀意才显露无遗。
“臣等明白了。”
人精们都清楚了,嘉靖五年之前新法虽然只在广东施行,但从嘉靖二年开始,依旧会有各种各样的原因,其余诸省要一茬一茬地倒下那些心存侥幸的官绅、富户、甚至于提前跳出来的藩王。
五年之约,只是一把钝刀而已。
此时动张氏兄弟,激进吗?
不,全看他们这些持刀人如何动手。
“三日后,朕巡阅京营!”
朱厚熜安了他们的心,让他们回去办事了。
众人看着往坤宁宫而去的皇帝的背影,心里想起去年时候他就说过的话。
国本,京营,新法。
那时候,这只是皇帝明言的他所关心的三件事。
但从一个月后的嘉靖二年开始,这三件事也会成为所有参策们最关心的三件事。
皇帝始终有退路,他们没有了。
“我去刑部。”李充嗣说。
“我去看看今年京营饷银拨付事。”王宪说。
“我回礼部看看景帝入庙之事议得如何了。”张子麟说。
杨廷和看着他们一一离开,回头望了望乾清宫。
正德皇帝驾崩时,他曾觉得重任在肩。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