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纳物料,坐办是额外不定时不定量的上供摊牌,杂办则是地方自己决定的劳务及物料征收。
桂萼笑得很讥讽:“以下官此前所任地方来说,岁办实不足一成,坐办倒是近四成,而杂办则占六成多。百姓之苦,实非陛下盘剥,而是地方官吏盘剥。抚台大人,豪强就算不畏威而阻拦,又哪里比得上地方官吏一力抗拒?不碰地方科则,新法便谈不上成效。要碰地方科则,那才是群情鼎沸,官吏尽难用事。”
他观察着张孚敬的反应。
几个大官容易杀,天下哪里缺当官的?
但是成千上万的小官,规模更大的不入品吏卒,他们如果全都杀了,可能吗?
要压着他们去夺回被他们盘剥进口袋的利益,谈何容易?
说句不好听的,哪怕只是把现在由地方低层官吏盘剥进口袋的钱掏出一半来,如果能够因此形成定例,那么地方税赋都能增加不少,而百姓负担却能减低很多。
张孚敬想了许久之后才说道:“桂兄,你既曾试行,又多有思索,不妨再与杨知府合计一二,以惠州、广州为例再拟奏疏。本抚与你们联名上疏,请朝廷商议准奏试行之。治官治吏虽难,总要试着动一动。”
他听了梁储的话,他也知道自己确实已经是过河兵卒。
广东新法如果没有成效且不生乱,那么就谈不上推行其他诸省。
若百姓负担不得减轻,那么投献之势也阻止不了。
难道还能轻易改了官绅在赋税徭役上的优免?
张孚敬很清楚,那就是真正会动摇大明根基。
桂萼听了张孚敬这么说,小眼微眯盯了他半晌,随后行礼道:“下官领命。就是听闻杨知府才名卓著,下官恐怕和他合不来。”
张孚敬笑了笑:“杨知府既然来了广东,也是想用事立功的。桂兄与他皆为知府,难道还担忧触犯了他?我观桂兄不是怕事之人。”
桂萼翻了翻白眼:“他爹是首辅。”
“本抚奉的是皇命。”
桂萼盯了他一阵,那张嘴在杂乱的胡子底下咧开来:“抚台威猛!”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