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杨廷和没想到的是,竟拿捏住了“天下归心”这个词,这样把两件事关联在了一起,用以指责杨廷和他们的用心,还显得天子这样联想很自然。
此时,许多人还是
他们一时有些懵圈,有的想到了祖制,有的却在看杨廷和的态度,还有的开始深思陛下把这两件事连在一起的用意。
难道说陛下要拿这两件事做交换?
王琼陡然脸色一白,而人群中的严嵩、夏言等人全都心头一突。
难道说,大清洗还是会有的,只不过重点将不是什么过去的罪,而是眼下的态度?
那么目前,群臣的态度又怎么比得过拥立了陛下的阁臣们?
杨廷和的态度竟然是反对陛下继统不继嗣!
王琼知道他们所掌握的话语权有多大,难道他在这个时候要旗帜鲜明地赞同陛下,令陛下一口气除掉杨廷和他们全部?
这不可能,王琼也只是不希望内阁彻底骑到六部头上,他没指望过就此扳倒杨廷和。
既然如此,那自己岂非会成为陛下获得他们对于继嗣态度彻底认同的祭品?
朱厚熜要的气氛来了。
杨一清、费宏还朝在即,王守仁也将进京,他们不是在猜皇帝会不会对内阁做大调整吗?
你杨廷和心里压力是大,但别想着一直拿大礼议作为筹码了。
朱厚熜今天就要在这
他不是那个少年嘉靖,他知道在已经继位的自己这皇权面前,这个问题已经可以上升为另一个维度。
要效忠,还是谋反?
杨廷和、毛澄等人对于继嗣一事想时不时拿出来说、作为筹码的行为,今天就得断在这里。
那些积压起来的奏疏中反映出来的问题,他一股脑全总结为彼此攻讦,聪明的王琼果然就提出了党同伐异的指责。
如果是党争,那还能纯粹吗?不问事实与是非,只问立场,这就是党争。
在这死一般的沉寂里,杨廷和愤然开口:“陛下御极方才五日,何以将此二事混为一谈?”
“你们也知道朕御极方才五日?”朱厚熜嗤笑道,“朕对百官如今了解多少,伱们就要朕一口气先办如此多的重臣。有罪无罪,贤与不贤,等人都去职了,下狱了,一个萝卜一个坑,早就又举荐任用了一批人,若去职之人有冤屈又待如何?”
他提起音量大声说道:“这大肆攻讦之事眼下本就不该有!当真公忠体国的,值此新旧之际就该有耐心,等朕了解百官的才干、品性!朕继位之前,你们口中的奸佞小人全都高居庙堂,大明完蛋了吗?现在朕继位了,一刻不能等,朕不除掉他们,天下就不归心,大明立时就要亡了吗?”
天子的问题回荡在西角门内外,随后则是一句让众人胆寒的话:“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朕都还没开始呢,你们倒要先烧一把火给朕看看。怎么,是想逼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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