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祖上发迹以前,是西北山区里某个小村庄里走街串巷卖货的货郎。
后来赶上天灾,粮食绝收,全村的人都出去讨饭维持生计,方家先祖一边讨饭一边流浪到了沿海地区,靠着勤劳肯干,逐渐打拼出了一番事业。
方家发迹后,方家先祖也没忘了生他养他的家乡,他家所在的那个村子本来是当地有名的贫困村,在他的扶持下,村里修路盖房,帮助村民脱贫。
村民们为了感谢方家,众筹给方家修了祠堂,还帮忙修缮了方家的老宅。
虽然方家先祖早就去世了,但一代一代都没忘了要支援家乡建设,每隔两年,方家家主都会抽空回老家祠堂里祭拜先祖,博了个不忘本的美名。
方家在当地的威望很高,几乎所有村民都受过方家的恩惠,对方家感激不已。
方家祠堂请了专人打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香火供奉不断,三个月前,方家送了个人回来,说是来回来养病。
送回来的,自然是许美如,养病是借口,让她对着方家老祖宗的牌位反省忏悔才是真的。
方熙然把搜集整理的证据给了方卓尔,方卓尔看到证据震惊不已,不敢相信自己温柔和蔼的母亲竟然会做出这么阴毒的事。
方卓尔从小就在父母的庇护下长大,因为出身好,周围的人都是众星拱月地捧着他,他也没机会见识什么是人心险恶和社会黑暗。
一个内心充满光明正义的人,得知了自己最亲的人做下了十恶不赦的事,方卓尔一时难以接受。
他拿着证据去找许美如大吵了一架,他对母亲还残存着一丝希望,希望许美如能够知错,可在铁证面前,许美如仍百般抵赖,说是方熙然冤枉她。
方卓尔对许美如彻底失望了,扬言要把证据交给父亲,这时候许美如才慌了,恳求方卓尔不要这么做,要是方臣知道了她就完了!
方卓尔长大后第一次流泪,失望地看着许美如说:“妈,我知道我来找你之前是怎么想的吗?只要你肯认错,我就去找大哥求情,哪怕大哥要我跪下、给他磕头,哪怕他想要我的命,我都可以答应他!因为你是我妈,我不能眼睁睁看你坐牢!可你不仅毫无悔过之心,还害了大哥一次又一次,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
许美如气急交加,失控扇了方卓尔一巴掌,“我不许你向方熙然低头!也不许你去求他!你要是去了,你就永远低他一等,在他面前永远抬不起头!他是想拿这些东西离间我们母子你不明白吗?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他得意!”
方卓尔捂着脸,不敢置信许美如会打他,她已经变得,利益蒙蔽了她的双眼,让她变成一个贪婪心狠手辣的女人。
“太可怕了,你真的太可怕了……”方卓尔一米八几的个子踉跄了一下,夺门而出,留许美如一个人在他身后撕心裂肺地呼喊,“卓尔!”
最后方臣到底还是知道了这件事,震怒无比,不敢相信自己与之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妻子,竟然会是想杀他儿子的凶手。
他和方卓尔一样,看许美如的眼神,陌生疑惑,就好像从来没看清楚这是个什么样的人。
愤怒过后,是要决定怎么处理许美如。
对于方家这种豪门来说,当家主母竟然想杀害继子,这种丑闻绝对不可以外传,否则方家就成了笑话,方氏集团的股票也说不定会受影响大跌,方臣不好和股东交代。
而且方卓尔才二十多岁,往后还有很长一段的人生要走,许美如固然死不足惜,但方卓尔不能活在杀人犯母亲的阴影下。
方臣慎重考虑后,决定不报警,但也不能就这么原谅许美如的所作所为。
他打算以许美如生了病,需要静养为名,送许美如去老家养病。
名为养病,实则是让许美如每天都在方家祠堂里忏悔她的罪行,并且不能离开祠堂半步。
他和老家的村长打了招呼,村长会派村民二十四小时轮流盯着许美如,方家对村民们有恩,村民们当然对方臣的话奉如圣旨。
方臣把对许美如的处罚决定告诉了方熙然,问他能不能接受。
豪门生活,看似光鲜亮丽,却有诸多身不由己,为了家族的利益、也为了方卓尔,方熙然接受了这个结果。
在那种通信交通闭塞的山村里,许美如和外界没了联系,就和一个失去自由的犯人没什么两样,对于享受过富贵生活的许美如来说,恐怕这种日子比让她死还痛苦。
方臣连夜派车把许美如送到了老家,并且下令不许任何人去探望。
三个月后,方卓尔求了方臣好几次,方臣才勉强答应让他回老家看一次许美如。
这是方卓尔长这么大,第一次回方家祖宅,从小生活在大城市的小少爷,第一次知道原来还有条件这么落后的地方,不敢想象养尊处优惯了的许美如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村长亲自领方卓尔去了方家祠堂,然而许美如却把自己关在祠堂里,不肯见方卓尔。
任由方卓尔在祠堂外怎么拍门,怎么恳求,许美如都不肯出来相见。
那天晚上,方卓尔在祠堂外面跪了一夜,一直到天亮,他站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祠堂。
方卓尔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