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获取的罗大的一部分记忆碎片,就都留在了我这里。”
“你没有猜到这一点?”
他知道六号的惊讶至少有一半以上是装出来的。
这样一个从第一天开始就在朋来镇和潘多拉的晚餐统统没有什么存在感,形同隐形,又在第二天晚上操纵策划出如此场面的老阴比,说出的每个字,表现出的每种情绪,都得先质疑,再掰开来看。
六号喊冤:“四号只在刚才出过手,那时候我可闭着那半边眼皮子呢。”
黎渐川无视他的作态,道:“下午码头,傍晚罗府,你一定跟踪见到过他出手。”
“你在第二天,是混混头子,常松。”
六号一直不稳定颤动着的眼珠突然一定。
黎渐川盯着他,继续道:“二号在我上方,确定他的身份并不难。之后,他在第二次晚餐结束时用提前设置的陷阱杀了一号,又让我确定了另一个镇民身份,报童陆小松。”
“今天上午,二号以王曼晴身份杀了宁来福,晚餐时我见到缺席的位置,确定第二天的宁来福就是五号。”
“又因为操纵纸人的那名玩家第一天是常松,第二天是四姨太处的某个人,我又可以确定常松的镇民角色顺序在四姨太处某人的前面。”
“再结合我身上出现的三个角色顺序,我现在就已经可以将第三线的所有玩家和镇民角色一一对应上了。按照一号到七号第一天进入的镇民角色来排的话,顺序就是四姨太处某人、陆小松、王曼晴、李新棠、狸花猫、宁来福、常松。”
“陆小松和宁来福随玩家已死,无论是尸首尚存的陆小松还是已死无全尸的宁来福,都没有被假死醒来、重新补上的意思,所以晚餐结束后,理论上是除掉这两个角色,还剩余五个角色继续供五名玩家依次轮流使用。”
“当然,这是理想状态。你和四号脱离角色,成为NPC的情况另算。”
“也就是说,玩家在作为镇民角色死去时,镇民角色也是永久死亡的。那么,你第一天作为宁来福拿到的他自身的线索,就已经可以说是绝版线索了,便是第一线或第二线玩家同样做过宁来福,也不可能确定自己能拿到你拿过的线索,因为他们在前,你在后。”
“这些独一无二的绝版线索里,就有那个抛给四号的诱饵吧?”
六号直勾勾盯着玩具熊,目光里探究好奇的意味多到令人毛骨悚然,似是要将这小熊开肠破肚,剖出朵花来。
“这一局有点脑子的人可真多。我不喜欢。”
他突兀地叹了口气:“好吧,我可以把这条线索告诉你,但你又能拿什么线索来换?”
黎渐川淡淡道:“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四号连验证都没验证,就咬了你抛出的诱饵。”
六号道:“你打算给出四号原本就有的那条义庄相关线索?我那条线索只是辅,四号原本的线索才是主,应该是我的线索验证了他手里的线索的真实性,才让他这么快就下定决心来布下义庄的杀局。”
“那条线索比我的更珍贵,你轻而易举拿出来换,这么大方,在魔盒游戏里可不常见。”
“但华夏有句俗话说得好,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既然你舍得,那就换。”
六号嘴上绕了一通,但行动起来却不含糊,只艰难抬手扯过来一片白幡碎片,便以冒出骨头的指尖的焦黑与血污在其上快速写下了几行字。
黎渐川见状,也效仿他,让玩具熊扯了块白幡。
这种无真空时间见证的交易,线索真假以及信与不信需要承担的后果,就只能由交易双方自己判断决定了。
这也是信息、心智、实力层面上的一种博弈。双赢最好,但却极少。
两块白幡都写完,各自被团成了一团,交换着扔出去。
黎渐川任由白幡掉在了地上,等了一会儿才弯腰用玩具熊的小手将其捡了起来,可见谨慎小心。
白幡上以繁体汉字笔走龙蛇写了一段文字,简而言之就是讲了一件事,有关丁局长那位四姨太阮素心。
这件事是说,阮素心嫁给了丁局长,并非只是因为阮家没落,要巴结丁局长他姐夫,除这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少有人知的原因。
那便是在两年前,也就是民国二十年,阮素心北上北平参与一场文字运动时,路过朋来镇,便在那时与丁局长有过一面之缘,丁局长对阮素心一见倾心,后来听闻阮家的事,就主动让其姐夫去阮家提了亲。
说到两人这一面之缘,却是与一桩命案有关。
县城一位老大夫身亡家中,阮素心是嫌犯之一,虽无明显动机,但也没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明,甚至现场还留有一些细微的证据隐约指向她。
最后因丁局长对其表现出了一点明显的好感,阮素心便洗脱了嫌疑,被无罪放了。
而六号之所以知道这条线索,是因为这位身亡的老大夫与宁来福算是好友,两人常有信件往来。这也是阮素心这个留过洋的先进女性一没闹大二没登报,乖乖嫁给了丁局长做姨太太的缘由。
在老大夫死前,曾在一封信中与宁来福提过四姨太其人。
再多再具体的,六号没写,不过依据黎渐川从四号及罗大那里获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