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中奥列格,是因为他们的重视?”
“是的。”
先知残骸坦然道:“他足够特殊,但还不够特殊,所以他没能真正地打破切尔诺贝利的禁忌,所以他死在了这里。”
顿了顿,祂不等叶戈尔再度开口,便又道:“我已经解答了我可以解答的所有问题,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来意了。除此之外,我不认为你可以凭借奥列格遗留的一点指引,和你体内只萌发出小小花苞的复活花,就能带着那根天线找到我。”
“帮助你来到这里的人是谁,他们又有什么目的?”
叶戈尔没有立刻回答先知残骸的问题。
他状似随意地四下扫视了一眼,然后屈了屈半跪的膝盖,重重地坐到了黑铜色的金属地上,抓着先知残骸的五指收紧,另一只手则嫌热似的,扯开了防护服的领口,往下顺着拉链。
“帮助我来到后花园的人,你应该知道吧,他们一进入切尔诺贝利就已经把这里闹得天翻地覆了。”
粗糙带锈的拉链咔咔作响。
叶戈尔的话音带着漫不经心。
先知残骸语气更沉:“是他们,但不仅仅是他们。从他们第一次踏进切尔诺贝利,我就感知到了时间上的悖逆。他们都是可以被更改内里的躯壳,绝大多数都残留不下任何记忆,并不知道自己身陷无休止的循环。”
“他们本身就是一处战场。”
“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亲爱的神明。但我想你肯定对一件事非常感兴趣。”叶戈尔打断了先知残骸,他的防护服已经完全拉开,露出里头一件浸透了大片新鲜血液的脏旧针织衫。
单薄紧身的针织布料包裹下,模糊可见他近乎干瘦的腰腹间竖贯着一条长长的凸起,像一截隆出的树根,又像扭曲的粗壮的蛇身。
但对各种伤疤非常熟悉的黎渐川,却一眼就判断出那既不是树根也不是蟒蛇,而是一道劈开了叶戈尔整片腹部的伤口,极大,狰狞,没有痊愈,甚至还随着一阵一阵低沉的喘息,兴奋地朝外磨压输送着腥甜的血液。
这似乎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
黎渐川心头涌上一丝不祥的预感,锋利的碎镜片悄然滑到了戴着遮光手套的手指间。
“你知道切尔诺贝利原住民们和怪异的勾结?”
先知残骸仿佛并没有注意到叶戈尔针织衫下的异常,发问道。
叶戈尔直勾勾地看着手里的残骸,两颗眼球飞快地爬上了一层病态压抑的诡谲色彩:“我怎么会知道那些被埋上了一层又一层黄土的秘密。但这件事和那些秘密也不能说是完全没有关联。”
“那些原住民们是如何容纳怪异,如何驱使怪异的能力为他们所用的,你不想知道吗?”
“……我可以告诉你。”
伴随着尾音的落地,叶戈尔突然一把撕开了自己的针织衫。
咚!
咚——!
莫名的巨响瞬间层叠降临,仿佛一柄柄重锤杂乱而猛烈地敲落在了耳膜和心脏上,令人头晕目眩,从心底深处翻涌出未知的恐怖。
黎渐川目光一凝,透过灌木丛的缝隙,紧紧盯着叶戈尔的腰腹。
那确实是一道未愈合的伤疤,但又不仅是一道伤疤,它更像是一张竖起的巨口,边缘腐烂的血肉筋膜组成了它的上下唇,翻搅蠕动的肠胃内脏是它的舌,它的四周还绷着一圈黑色的线,表明它曾经如伤口一样被缝合过。
但眼下,那圈粗线已经全部断开,让它可以展露出它畸形的、贪婪的真实面目。
“你要做什么!”
先知残骸平静冷漠的童声刺出了一点尖利。
“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
“吞噬你,容纳你,占据你的力量,然后去杀掉那些自称原住民的恶鬼,去毁掉那些玩弄人心的怪异!”
叶戈尔嗓音嘶哑地怒骂着。
他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把手里紧抓的先知残骸按进了自己腹部那张血口中:“你在期盼什么?期盼我是第二个奥列格,遵照着他的遗愿,再度被你蛊惑,无辜地卷入你们的战争中,丧失自己的精神和生命?”
“不,我不是我那可怜的朋友!”
“我不会相信你们的鬼话,不会对这里任何一个怪物存有悲悯仁慈!你自称神明,但我知道,你与那些怪异没有任何实质上的差别,只要满足条件和规则,我同样可以像那些原住民容纳怪异一样,容纳你!”
“不要再挣扎了,你不是一直在寻求自我毁灭吗?只要被我容纳,你就可以彻底死亡了……”
黑铜色的收音机框架被狰狞的血肉巨口死死咬住。
团团软烂的肠子如同细长的舌头,裹满黏液,疯狂地缠住残骸,将祂往叶戈尔的身体更深处拖去,那仿佛是沼泽,爬出水蛇,迫切地想要令先知残骸溺亡其中。
“……不可能!”
先知残骸的机械音传出不稳定的滋滋声:“即使你已经把复活花种在了身体里,你也不可能容纳我,消化我!”
“是谁告诉了你这种容纳方法!”
“不会是人类……滋滋……不会是人类!”
残骸不断震动,暗色的光泽闪烁,一根一根崩断着那些软趴趴的肠子,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