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彭婆婆没骗谢长生,还真是有和Ghost相关的东西,只是夏天发现的事情,为什么要到这段时间提起?另外,这个单词的笔迹给黎渐川一种莫名熟悉的感觉,就仿佛在哪里看过不止一次。
略微思索了片刻,黎渐川恍然惊醒——
这是他的笔迹。
他从没写过Ghost这个单词,但如果在脑内按照自己的笔迹习惯书写,将会和这个铭牌上的字迹完全一致。
这说明什么?
黎渐川的脸色微微沉了下去,没有开口说话。
“你认为这和魔盒游戏有着脱不开的联系,所以你还是想要进入魔盒游戏。”宁准扫了眼那枚铭牌,放下手里的纸页,直视着彭婆婆,散漫而冷淡地勾起唇角,“如果我还是不答应呢?”
突然,一股对危险的警觉蓦地漫上黎渐川的心头。
他猛地抬眼,正好对上一支无声无息抬起的黑洞洞的枪口。
彭婆婆坐在对面,握着那把漆黑的枪,面容平静地看着宁准:“在有关孩子的事情上,任何一个母亲都有可能会变成一个疯子。这是不需要质疑的事情。”
刮胡刀片滑入指间,肌肉紧绷,瞬间调整到战斗状态,黎渐川的视线搜寻着彭婆婆周身的破绽,同时微调了坐姿,以便在对方开枪的瞬间可以带宁准躲开近在咫尺的子弹。
橘猫卿卿也仿佛感受到了突然而起的杀机。
他浑身软蓬蓬的毛炸开,尖爪刺出,在谢长生的大腿上弓起了背。
“掌控时间、残躯复生、细胞活性……”宁准嗓音清淡低缓地念着冈仁波齐的神秘力量传说,喉咙间发出一声莫名的轻笑,“看到这些,不要说是你,就是我,都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好奇。”
“好奇心,是每个科研工作者永远不可丢失的特质。但同样我也相信,人类不可能触及神灵的领域,其中一定有其他的原因。”
他盯着那处蕴藏着致命危险的枪口,道:“当初我拒绝你,是因为你的实验已经将要危害无辜者。它们不能再继续下去,而你的猜想完全建立在幻想之上,没有丝毫真实的结果可能产生。”
“但现在你让我看到了某些值得注意的异常,以及你的清醒。”
黎渐川看着彭婆婆紧绷到微微颤抖的瘦小身躯和僵硬的下颌,大概明白了宁准这句话的意思。
除了宁准之外,彭婆婆认识的很多人可能都有魔盒钥匙,都可以在获得魔盒后带她进入游戏,在她面前有无数次其他机会达成自己的目的。但除了宁准和谢长生,她自始至终都没有选择别人的途径。
她或许也期望某些帮助和克制,还有某些信任。
“我可以答应你,带你进入魔盒游戏。”
宁准顿了顿,道:“但你应该知道,它的死亡率非常高。就算是我和长生,都有可能在下一次游戏中彻底死亡,邀请你来参加葬礼。”
一直沉默如隐形人的谢长生忽然道:“作为朋友,我不会支持你。我不喜欢参加葬礼。”
宁准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笑出声,向后微仰了下身体,靠在黎渐川肩上。
彭婆婆僵硬凝固的面孔也露出了一丝松缓。
她慢慢放下手里的枪,抬手摸了摸依偎过来的大黄狗的头,低声道:“谢谢。”
黎渐川没有朋友,也看不出这三位老朋友之间的气氛究竟有什么诡异,只是在这番对话之后,原本还有些拘谨戒备的三人都仿佛卸下了什么一样,变得放松起来。
但黎渐川虽然理解宁准答应彭婆婆的原因,可按照宁准的性格来说,不可能仅仅因为这么一份实验内容就改变之前数月的坚持。
而且宁准拒绝带彭婆婆进入魔盒游戏,或许并不只是怕彭婆婆用魔盒去探究什么死而复生实验。
黎渐川隐约觉得,这其中还有别的缘故。
这样想着,黎渐川不由看了宁准一眼。
那双幽沉的桃花眼内敛依旧,但模糊地,却覆冰凝霜一般,盖住了了一丝凝重的思索之色,
彭婆婆整理了一下散落的那些文件,道:“就现在吧,带我进一次游戏。”
她扭过头,隔着厚厚的墙壁望向一个方向,那是冈仁波齐的所在。
“距离神最近的地方,或许会得到不一样的启示。”
时隔两局游戏,黎渐川再次戴上了那枚荆棘花戒指。
随着宁准的一声“开始吧”,黎渐川感受到了熟悉的强烈的眩晕,耳内同时响起了那道微不可闻的咔哒声。
“魔盒关闭,游戏开始。”
“欢迎各位玩家!”
身体猝然落下,踏实的倚靠感传递给了脊背和双腿。
黎渐川寻找到四肢的感应,谨慎地睁开了双眼,三根跳动着明亮火焰的白蜡烛映入视野,照亮一张冰冷雪白的实验台。
目光延伸向外,黎渐川发现,这是一间相当狭小的实验室,四面墙皮漆成白色,有些泛黄斑驳,带着陈旧感。
室内的光源除了面前实验台上的三根白蜡烛,还有头顶两排非常黯淡的散发着惨白光芒的灯管。
实验室里空空荡荡,除了一个实验台和围拢着实验台的十三把金属椅子,再没有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