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似的,拿起皮肤,衣服上沾满了工地的灰尘还带着些许汗味,如果是以前的话,他肯定无比嫌弃,然后礼貌疏离地说上一声谢谢不用了。
可这个时候,却觉得这些都不重要,外套上的余温让他能汲取到温暖,感觉到自己确确实实活着,展开之后穿上,真心实意的说了声谢谢。
这里的医院离安山市很远,林父快开了将近五个多小时,才带着两人回到家里。
崔世知道林善家境不怎么好,很贫穷,但是没想到穷到这个地步,住在中层楼天台上的简易房子,虽然破,但很整洁。
林善甚至还在天台外面放了一个摇椅,晴天的时候可以晒晒太阳,但是因为前几天下了雨一直没有整理,落了不少灰。
崔世不着痕迹打量着,礼貌克制,其实阿善也没比他对这个地方熟悉多少,毕竟她是昨天才穿到这副身体上的。
林父简单给两人做了一点吃的,然后就去找同事还车,顺便把两人泡水,坏了的手机拿去修。
崔世不敢自己一个人呆着,几乎是一步不离的跟着阿善,看林善在视线范围内,他会觉得很安心,自己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觉得很冷,周身好像浸着冷冰冰的海水。
阿善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圈,随便翻了翻,几乎就拼凑出林父的信息,是A建筑公司的工人,工资不算太低,但经常被拖欠,可他没什么学历,只能干这种体力活,林母很早之前因病去世了。
林父晚上的时候才回来,两人的手机也被修好了,他说让崔世给父母打个电话报平安,不过确实像崔世说的一样,他开机之后甚至一个未接来电都没有,他给母亲打电话也一直没有人接。
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但眼底的失望却掩饰不住。
林父很心疼他:“没事,你安心在这呆着,你们俩应该饿了吧,我去做饭。”
饭菜很快准备好,林父吃饭的时候喜欢看电视,今天也不例外,下意识打开电视,结果电视里正在播报的却是世越号搜救打捞的快讯。
气氛一下子沉默下来,阿善和崔世都扭过头看向电视,昨天还能看到船体一角的世越号,现在已经完全沉没了,屏幕底下滚动的横条滚动着字幕,上面显示还有250名学生仍未搜救到。
崔世抿着嘴角,周身弥漫着哀伤的气息,林父一下子关掉电视,不想让两人再看,语气也不怎么轻松,透着微微的沉重:“我请了几天假,学生家长们都在珍岛体育馆那儿等待搜救的情况,我打算去那帮帮忙,你们俩就在家里好好休息。”
这种时候活下来的人,除去一开始劫后重生的庆幸,随即就陷入了巨大的负罪感中,为什么活下来的是我?
今后的人生都会陷入到这样挥之不去的阴影中,带着巨大的负罪感和内疚痛苦的活下去。
看完新闻之后,大家都没有什么心情吃饭了,林父收了碗筷之后,嘱咐两人洗漱完赶紧休息。
林善还是住自己的房间,崔世住林父的房间晚上。林父睡沙发上。
崔世很疲惫了,可是却没办法洗漱,他没有办法闭上眼睛,闭上眼睛就会觉得恐惧,船舱里的画面,还有跳到海里之后的画面,都会在他脑海里不停的循环,让他控制不住地恐惧,接触到流动的水更甚。
阿善知道他这属于心理创伤,也没说什么,烧了热水,让他用毛巾简单的擦了擦,其实他现在也不敢自己一个人闭上眼睛睡觉。
已经快到后半夜了,还是待在阿善的房间,林父见着了虽然觉得有些不好,但两个孩子刚经历了那么惨痛的事故,一起被救援活了下来下来,肯定会互相依赖一些,他虽然觉得有些不太好,但终究没说什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阿善坐在桌子前摆弄手机,崔世就坐在一旁看着她,他还不知道这个时候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不想看手机,一看手机就会看到世越号的消息,他觉得自己没办法承受这样的痛苦,只有看着林善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能得以喘息。
林善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要冷静,而且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胆子变得这么大了,之前掉进泳池里的时候,她明明不会游泳,可今天却果决地拉着他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一直在安抚他。
崔世想也许是生死面前,人都会被激发出另一面,可她现在手机上刷着的画面却他有些看不懂,林善在看男爱豆的打歌舞台。
虽然他不关心,也对这些男爱豆更没有什么兴趣,甚至有些脸盲,可即使是脸盲,也能看出她每次播放的都是不同组合的打歌舞台,好像是要把最近大势男爱豆的打歌舞台都看个遍。
他也理解不了她现在的行为,这个时候怎么可能还有心情看男爱豆的打歌舞台,一股愤怒从心底烧起来,甚至想质问她到底没有心,刚喊了她的名字,林善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淡淡的开口:“我和你一样痛苦,看这些只是在麻痹自己。”
“逃避也不行吗?”
崔世的话尽数被堵了回去,她的这种心理自己能理解,经历了打击,记忆太过痛苦,本能的开始逃避这些伤痛,看着她紧紧抿着的唇瓣,突然能从中看出一丝脆弱。
其实阿善是随口敷衍他的,她是在找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