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有些模糊,可却能清晰看见李元脸上不加掩饰的恶意。
李元嘴角噙着一丝笑,却更增加了几分危险,声音很轻:“你这幅愚蠢的模样,真可笑。”
“和那些肮脏又恶心的社会关怀对象没什么区别。”
冷嗤一声,紧接着直起了身子,没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竞选的最后一天,演说定在下午,午休前的一节课,是数理,走读形式,徐善留在本班级上课,就没换位置,在最后一排,她低头,紧紧攥着笔,焦躁地在纸上,划来划去,想到徐父徐母早上说的话,她也不知道竞选的这最后一天,对她来说到底是解脱,还是新一轮折磨的开始。
徐母说让徐善最后一天,好好收尾。
无论如何,就算给夫人下跪,她也会争取到委员会的票数。
竞选开始的每一天,对徐善来说都是煎熬,像活在地狱里一样,她不知道今天最终的结果会是什么,成功与否,都不是她想要的。
刺啦一声,尖利的笔尖把纸张划破。
她扔了笔,抬手捂住脑袋,一脸痛苦。
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来,低声交谈着。
过了一会儿,李元面无表情地走进来,自然而然坐到了她右侧隔着过道的位置,而他的跟班们也找到位置坐下,隐约把徐善围起来,让她处于孤立无援的境地。
很明显,又是来找茬的。
距离上课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李元突然开始发难,视线在教室里转了一圈,朝着坐在靠近门口的社会关怀对象,勾了勾手。
男生忐忑地从座位上起身,等待他吩咐。
“去便利店,帮我买红豆味面包回来,每种品牌都买一份。”
说着,把钱洒在地上,让男生捡,虽然屈辱,但他还是照做,因为他还想继续在德亚高念下去。
李元扫了一眼徐善,脸上露出阴鸷又充满恶意的表情。
他偶然间听说,她对红豆过敏。
男生很快回来,气喘吁吁,生怕慢了一步,就会被他用这个理由磋磨。
李元从他手里接过一袋子面包,敞开,放到徐善面前,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像是命令:“吃吧,徐善。”
徐善紧紧攥着笔:“李元,你这样有意思吗?”
李元盯着她,忽然轻笑了声:“我觉得很有趣啊。”
“这场游戏,是谁先开始的呢?”
“你站在社会关怀对象那一边的时候,就该想到了会有这一天。”
徐善纤长鸦黑的睫毛微微颤着:“李元,我对红豆过敏,吃了会死也说不定。”
李元像是没听见,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问:“这个牌子的,吃吗?”
徐善背挺得笔直,低着头,一言不发。
“不吃吗?”
“里面还有蜂蜜,很好吃。”
说着,他伸长了手,扔进垃圾桶里。
他问一次,徐善不回应,他就扔进垃圾桶里。
最后袋子里只剩一个面包时,他似乎失去耐性了,没再拿出来问,而是给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他的狗衷心又听话,起身把男生包围,推搡着他到李元面前,然后一脚用力踹在他膝窝上,他狼狈地跪在李元脚下。
教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学生们都停下手里动作,看过来。
李元翘着二郎腿,一挑眉,显然很不悦,抬脚,用鞋勾起男生下巴:“她说不吃,怎么办呢?”
“很浪费”
“那只能由你替她吃了。”
他猛地起身,扯着男生的制服领带,几乎是拖着,把他拽到了垃圾桶旁,按着他的脑袋,用力塞进去:“吃吧。”
男生挣扎间,抬头看向徐善,却只能看见她挺得笔直的背,眼底迸发着强烈的恨意,他内心隐隐的自卑感和尊严在此刻被李元很轻易掌握在手中践踏着的怨怼,他全都通过视线发泄到了徐善身上。
似乎在说,为什么不听李元的,只要吃下面包就好了,就不会有这出闹剧,他也被不会被这样对待,明明是那么简单就可以做到的事,为什么她偏偏就是不肯。
徐善背对着他们,紧紧攥着笔,用了很大力气,素白的手背上,甚至隐约能看见青色血管。
她内心剧烈挣扎,可最后还是选择像个鸵鸟一样,埋起头,装作听不见。
李元停下动作:“徐善,这样都不吃吗?”
“还真是有骨气!”
他恶意满满,按着男生的脑袋,一下子按进垃圾桶最底下。
男生撕心裂肺的痛呼声,响彻教室。
垃圾桶最底层,是午休期间其他同学碎了的玻璃杯,还没来得及清理。
玻璃洁净清澈,折射出春日和煦的光,教室里到处都弥漫着尖叫声和血腥气。
熙熙攘攘间,阿善回过头,那一瞬间,其他人的动作仿佛都加速起来,只有社会关怀对象那只血淋淋的眼睛停滞在她眼前。
事件处理结果很快出来,男生的父母选择接受可以让他们下半辈子吃喝不愁的赔偿款,达成和解,李元被紧急送出了国。
看起来,双方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
只有徐善,成了最终的受害者,在德亚高的日子坠入地狱,谁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