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我都要参加儿子的婚礼了。”胡安娜王后看着跪在软垫上的四个小不点,在威廉三世的耳边轻语道:“我当年是卡在宗教的最低年龄上嫁给你的,距今也快二十年了。”
“是啊!当年我父亲急着绑住你这个女继承人,再加上你父亲担心你被查理五世绑去结婚,所以让我们提前定下名分。”威廉三世随口答道:“我们当年也只是被父亲操纵的儿童,不过跟这四个泡在锋蜜罐子的孩子相比,我们哪有安心办婚礼的时间。”
当年的威廉三世和胡安娜王后完全是赶鸭子上场,凑合结婚。
估计他两跪在坎特伯雷大主教面前时,想的都还是尼德兰战争结束后,该如何安抚那些极端的天主教份子,防止刚打下来的江山,一眨眼就没了。
相较之下,眼前的这四人都没有威廉三世和胡安娜王后结婚时的压力。
甚至最年幼的纪尧姆和玛戈公主,居然当着坎特伯雷大主教的面,开始讨论起晚宴的菜谱。
“你今天真好看。”纪尧姆盯着盛装打扮的玛戈公主,由衷地赞美道:“像是被星光所点缀的维……维纳斯。哪怕是最浪漫的阿波罗,也会沉醉于你的指尖。”
纪尧姆瞥了眼袖口的墨迹,努力辨认出米开朗基罗到底写了什么。
玛戈公主也注意到纪尧姆的不自然之处,于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十分体贴道:“是缪斯女神,不是维纳斯。”
说罢,玛戈公主还为了增强自己的说服力,反问:“谁会在婚礼上形容自己的妻子是维纳斯?不都是用朱诺和密涅瓦来做比喻吗?”
毕竟维纳斯可不是值得在婚礼上推崇的女神,而意大利的贵族们通常是用维纳斯来赞美情人的美貌,用朱诺和密涅瓦来赞美妻子的智慧与威严。
被玛戈公主的回答所噎住的纪尧姆,十分尴尬地转移话题道:“听说婚宴上有一道桌面宽的鸡肉派,所以我很期待今天的晚宴。”
“我不是很喜欢鸡肉派。”
“那柠檬蛋糕呢?”
“还行……”
“咳嗯!有关于晚宴的话题还是到此为止吧!”里士满公爵警告道:“坎特伯雷大主教的祷告马上就要结束了,所以你们两安分点。”
纪尧姆和玛戈公主闻言,先是一激灵,然后赶紧低头下,摆出一副虔诚听训的样子。
前排的孔代亲王幻想着法兰西有朝一日也能举行新教婚礼,但是对于法兰西驻英格兰大使而言,无疑是如坐针毡的时刻。
“愿上帝宽恕我此时的罪孽。”法兰西驻英格兰大使在心里默默祈祷着,甚至差点掐断了手里的玫瑰念珠。
一旁的西班牙驻英格兰大使见状,觉得这是与法兰西缔结联系的好机会,于是和法兰西大使攀谈了起来。
而在坎特伯雷大主教宣布他面前的两位新人结为夫妇的那一刻,威斯敏斯特大教堂里响起了连绵不绝的掌声和赞美声。
只是这里面有多少是出于真心实意的祝福,那就不得而知了。
“陛下,诺曼底那边来信,说是法兰西的军队正靠近边境,您打算怎么处理?”塞西尔爵士从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的手里接过一则密信,然后与诺丁汉女伯爵交换了下位子,在威廉三世的耳边轻轻说道:“领队的是旺多姆公爵安托万.德.波旁,只怕您得跟孔代亲王好好商议一番。”
几乎全欧洲都知道波旁家因为宗教和政治立场被一分为二。
旺多姆公爵安托万.德.波旁本就是个信仰不坚定的墙头草,而在他迎娶了寡居的米兰公爵夫人,也就是查理五世的外甥女兼流亡的丹麦公主后,先是依附于权倾朝野的戴安.德.普瓦捷,然后在亨利二世倒下后,果断投奔了吉斯公爵。
威廉三世记得旺多姆公爵因为在意大利战争里,丢掉了上诺曼底等地,所以被亨利二世剥夺了所有的军事身份,在家呆了几年才被召唤回权力中心。
而眼下的吉斯公爵哪怕是在勒妮公主的释放问题上分身乏术,也不忘给英格兰添堵。
尤其是在孔代亲王参加英格兰王储婚礼的当下,威廉三世就是俘虏了旺多姆公爵,也会在腓力二世和孔代亲王的面子上,将其立即释放。
这可真是……
摆明了要让威廉三世添堵,同时也测一测旺多姆公爵的诚心,以及孔代亲王跟旺多姆公爵的关系。
“我真该在奥地利大公入侵米兰公国时,就麻烦胡安娜处死吉斯公爵。”脖子上青筋暴起的威廉三世一边为自己的儿子婚礼而鼓掌,一面咬牙切齿道:“让约翰.达德利去处理诺曼底附近的苍蝇。”
“另外,你亲自交代约翰.达德利,务必要俘虏全需全尾的旺多姆公爵。等事成后,我会视达德利父子的军功,许以他们父子爵位。”
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约翰.达德利的几个儿子虽然不是阿瓦尔公爵或是未来的唐.胡安那样的惊世之才,但都过了可以发号施令的平均线。
如果历史上的约翰.达德利不去动英格兰王位的歪脑筋,而是像塞西尔爵士那样明哲保身,苟到伊丽莎白一世登基,那么达德利家绝对会迎来相当光明的未来。
毕竟约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