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已经装饰好了吗?”
“婚礼的邀请函都已经分发完毕了吗?”
“还有巡|游上要撒向民众的硬币,以及后续的各地赏金,食物分发,都要提前准备好。”
“另外,记得提醒威廉给那些送来祝福的国王,大公们回信……哪怕他没时间做这些,也得提醒弗朗西斯.沃尔辛厄姆爵士代笔写好。”
人头耸|动的白厅宫里,胡安娜王后带着一众总管和侍女长,安排着里士满公爵和约克公爵的结婚仪式。
“白厅宫里的房间还够吗?实在不行,就让一些只参加后续庆典的小贵族们,暂时在汉普顿宫里将就一下。”考虑到威廉三世各个宫殿距离威斯敏斯特大教堂的距离,以及威廉三世很少会在节假日以外使用亨利八世最喜欢的汉普顿宫,所以胡安娜王后让人将来宾分为了三六九等,只让一些重要的外交使臣和大贵族们住入最靠近国王的白厅宫。
至于小一号的圣詹姆斯宫……
胡安娜王后并不希望一些不相干的人去打扰自己的儿子儿媳。
“您所嘱咐的事都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只是意大利和匈牙利的外交大臣会慢一点。”负责向胡安娜王后汇报情况的约翰娜这几日也是忙的脚不沾地。
自打威廉三世与胡安娜王后结婚以来,宫廷里还是第一次举行大人物的婚礼。
毕竟爱德华.都铎和珍.都铎的婚姻只存续了几个小时,连告知于众人都做不到,更别提举行婚礼了。
“重要的事情大概就这么多吧!要是还有我没想到的地方,可以直接汇报给我或者约翰娜。”胡安娜王后又简要交代了下婚礼的重点地方,然后让不断记录要求的总管和侍女长们下去办事。
“真是光阴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我都要给两个儿子举行婚礼了。”难得喘口气的胡安娜王后回到卧室里,让约翰娜给她倒了杯薄荷水,又点燃了室内的炉火。
“我还记得亚历山大和纪尧姆出生时的样子。”胡安娜王后看着燃烧的炉火,仿佛透过火焰看见了自己的青春:“我十二岁来到英格兰,十四岁跟威廉结婚。亚历山大出生时,我还只是威尔士王妃,而纪尧姆出生于我前去继承比利时王位的海路上。”
“可转眼间,我都成了三个孩子的母亲,并且要为两个儿子安排结婚典礼。”胡安娜王后握着热气腾腾的茶杯,同约翰娜感叹道:“你说我该庆幸自己有幸看到两个儿子成家立业,还是该忧心自己这么早就要面对婆媳问题?”
因为亨利八世在人生的最后十六年里换了三任老婆,再加上威廉三世的生母去世的早,而真正跟胡安娜王后相处的克里维斯的安妮又是个负责链接英格兰和施马尔卡尔联盟的精明人,所以胡安娜王后还真没吃过婆媳关系的大亏,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婆媳关系。
除了设有王太后之位的莫斯科大公国,欧洲的绝大部分国家都默认王后是国内的第一夫人,但是能否执行第一夫人的权力,却是件相当值得玩味的事。
像法兰西的王室情妇与亨利七世的母亲玛格丽特.博福特,都是国内的无冕女王。
甚至有时候,王后都要在公共场合里,站在她们身后。
虽然以威廉三世的身体状况,胡安娜王后还能在第一夫人的位子上呆个二三十年,但是在威廉三世退位或者去世后,她又该如何保障自己的地位?
要知道无论是哪国对于外来者都是极为排斥的,更别提玛丽.斯图亚特是苏格兰女王,而玛戈公主的母亲也有了掌握大权的趋势。
约翰娜觉得胡安娜王后就是喜欢多想,而且还把这个不好的习惯遗传给了里士满公爵。
不过她也知道这不能怪胡安娜王后,毕竟纳瓦拉靠近和法兰西一样执着于《萨利克法典》的阿拉贡王国,而恩里克二世当年将独女立为王储,也是顶着相当大的压力/再加上纳瓦拉确实有女王继位的先例,才在三四年的争吵中,十分艰难地促成了此事。
然而即便是有父亲的支持,当年的胡安娜王后仍是摆脱不了舅舅和西班牙的控制。
为了吞并夹在两国中的纳瓦拉,胡安娜王后在与威廉三世订婚前,数次遭到蒙莫朗西公爵和查理五世的逼婚,甚至有次被趁虚而入的蒙莫朗西公爵绑着去了婚礼场地,被人强按脑袋结婚,以至于年幼又倔强的女王储,不得不让心腹偷偷藏起两份由她签署的文件,然后连夜向被赶上前线的父亲求助,表明这场婚姻是违背她本人与其父意愿的骗局,才得以从法兰西国王的手里脱身。
否则胡安娜王后早在嫁给威廉前,就先与利希-克里维斯-贝格公爵,也就是克里维斯的安妮的弟弟成婚,然后作为法兰西与施马尔卡尔联盟合力对抗查理五世的棋子,迎来她的王国遭人分割的命运。
约翰娜一直都很心疼胡安娜王后。
身为夹在两国与宗教间的女王储,她要是表现出一丝一厘的软弱,就会被人生吞活剥至尽。
虽然在与威廉三世结婚后,胡安娜也稍稍放松了一直紧绷的神经,不像小时那样,非得在枕头底下藏一把刀子,才能在约翰娜的陪伴下勉强入睡。但是从小留下的心理创伤,还是给胡安娜王后带来了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