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战战兢兢的意大利使者,威廉三世也没有立刻邀请西班牙使者过来详谈,而是给了意大利使者与西班牙使者交流信息的时间。
“陛下,塞西尔爵士求见。”理查德.克伦威尔知道有多少人正关注着威廉三世的会客厅,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主位上的圣母像,希望英格兰不会陷入多国外交的困境中。
“让他进来。”经过几天的高强度工作,威廉三世已经有些力不从心,但还是用鼻烟壶和薄荷茶保持清醒,以避免有人会接手他的外交工作。
“要是我有一个托马斯.克伦威尔就好了。”在塞西尔爵士进来前,威廉三世小小地感叹了一下,然后收拾好疲惫的神色,看着塞西尔爵士冲着他行了一个脱帽礼。
“陛下。”其实早在意大利使者被威廉三世召见的那一刻,塞西尔爵士就一直等候在白厅宫的公共会议厅里。
因为意大利战争的缘故,白厅宫里涌入了不少的外国使者,他们操着天南地北的口音,将本就嘈杂的白厅宫,弄得堪比伦敦的菜市场。
塞西尔爵士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很难静下心来地推测国王的意思,所以在被威廉三世召见至私人会客厅的这段路程中,塞西尔爵士努力分析着他目前所掌握的信息,试图在国王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专业性。
“南安普顿和普尔的海军休整得怎么样了?”威廉三世的右手摩擦着地图上额诺曼底标识,想着这个地方是否还留有征服者威廉的痕迹。
而说到诺曼底,最出名的除了征服者威廉,便是二战中的诺曼底登陆。
威廉三世想着二战中的英格兰海军布局,决定在意大利战争结束后,就将怀特岛改为海军的临时补给点,以免他拿下了诺曼底,也无法将其一直掌控在手里:“让加莱做好接应的准备,还有比利时……”
一想到胡安娜王后的近期举动,威廉三世也不确定恩里克二世会不会帮他一把,所以一时间竟没话说了。
塞西尔爵士是何等聪明之人,在靠近威廉三世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威廉三世在地图上的指向性动作,再加上约翰.达德利和威廉.帕尔这两员海军将领,居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里,暂时离开了白厅宫,去收整英格兰东南部的海军。
如果塞西尔爵士在这一桩桩的暗示下,还搞不清自己的国王要做什么那么他也别去奢望掌玺大臣的位子,直接回老家种田算了。
“我以为您可以让胡安娜王后暂时回到比利时,以求得恩里克二世对英格兰的帮助。”塞西尔爵士突然出声道:“我的岳父,安东尼.切尼愿意作为您的使者,护送王后陛下回到比利时。”
“可万一英格兰跟法兰西真正打起来了,比利时可不安全。”威廉三世知道安东尼.切尼在新教人士中很有威望,所以也愿意给塞西尔爵士一个尝试的机会:“到那时,你该怎么办?”
“到那时,我们会护送王后陛下前往丹麦。”塞西尔爵士早有准备道:“克里斯蒂安三世是萨克森选侯的姻亲,看在施马尔卡尔联盟的份上,王后陛下不会被拒之门外。”
“或者说,您有意要赶往前线,所以需要王后陛下坐镇后方。”塞西尔爵士知道亨利八世有着狂热的战争爱好,所以不确定威廉三世,是否也继承了这一烧钱的传统:“您知道的,不是所有的国王都需要赶往前线。”
“可是一个年轻力壮的国王要是不赶往前线,肯定会留下一个贪生怕死,不值得追随的头衔。”威廉三世:“我的外祖母卡斯蒂利亚的伊莎贝拉一世都尚且参与过战争,难道在英格兰如此重要的时刻里,我也得龟缩在岛屿的一方,等着别人将胜利送到眼前吗?”
塞西尔爵士握紧了手里的文件袋,沉默许久后,冲着威廉三世深深鞠了一躬:“我会给法兰西的波旁家族写信,希望有人能配合安东尼.切尼,让恩里克二世愿意帮助在诺曼底和加莱登录的士兵,拿下曾属于英格兰的领地。”
“如果是要给罗歇尔地区的新教徒写信,我觉得有一个人的号召力,肯定远胜于其他人。”
“谁?”
“费拉拉公爵夫人,法兰西公主勒妮.德.瓦卢瓦。”威廉三世想起小吉斯公爵的面容,觉得有必要认识一下曾被约翰.加尔文所赞扬的,最坚定的新教贵族:“如果是费拉拉公爵夫人,那么无论是约翰.加尔文,还是其它的新教领导者,都会帮安东尼.切尼说服恩里克二世去帮助在加莱和诺曼底登陆的英格兰士兵。”
“考虑到费拉拉已经引入了宗教裁判局,而埃尔科莱公爵也在驱逐费拉拉的新教人士。我想勒妮公主也和波旁家的新教人士一样,希望在亨利二世全面捕杀新教徒之前,能找到一个庇护之所。”
威廉三世记得费拉拉的宗教审判局成立于1545年,而费拉拉公爵夫人在1550年被她的丈夫指控为异教徒,然后由她的外甥亨利二世将其投入监狱。
想必在现在的时间点上,这位传奇女性正在考虑如何从费拉拉公国脱身。
然而塞西尔爵士觉得威廉三世想得太过于美好,因为费拉拉公爵夫人或许会为了新教徒而向威廉三世求救,但是绝不可能为此付出法兰西的利益。
更别提小吉斯公爵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