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为何顾见海对老四老五这般。
她只能想到一个词,殷切。
完全不像一个兄长的样子,倒像是二人的下属。
韩氏心道,如今连三房都扒着老四老五,可真不容易。
看着像个笑话。
放着嫡亲兄长不拉扯,管着一个庶出的,更像笑话。
这顿饭,顾见海是真的高兴,娘子有孕,顾见山也回来了,当真是双喜临门。
云氏有孕之后觉得和陆锦瑶更亲近了,她生下女儿之后数年都未见喜,后半年常和陆锦瑶说话走动,突然就有了。
怎能不惊喜。
一顿饭,和陆锦瑶说了不少有孕要注意的事。
顾见海没说别的,倒是顾见水见饭桌热闹,说了句,“老五也不小了,该成亲生子了,到时就真热闹了。”
这话一出,饭桌有一瞬间的寂静。
郑氏没有说话,二房许氏低下了头,嘴角带着一丝嘲弄。
顾见舟左右看了看,陆锦瑶笑了一下,道:“五弟这边不急的吧,有句词叫‘丈夫和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五弟保家卫国,极少回家,总不能娶妻之后把新娘子放在家中吧。”
顾见水理所当然道:“我当初赴任,你二嫂也是在家中的。还有见舟去滇南,弟妹不也是留在家里侍奉父母吗。”
所以你才带回来一个外室,在外面孩子都有了。
陆锦瑶笑道:“可见舟与我成亲已经两年了,新媳妇进门,总不好让人在府中干守着,那到底是嫁给五弟还是嫁给侯府。再说西北苦寒之地,又有谁愿意去。还有,这事儿母亲都没急,二哥急什么。”
顾见水顿时哑口无言,陆锦瑶是个厉害的,一向牙尖嘴利,他一男子,怎可与妇人争长道短。
顾见水求助一般地看向郑氏,谁知郑氏正看着桌上的菜,一张脸上神色难辨。
身为庶子,他从小就知道该怎么分辨嫡母的神色心情,从前是为了在嫡母手下讨生活,如今都成家立业了,已然成了习惯。
嫡母心情不美,顾见水便不再说话,而是把这话岔过去,又和长兄喝了几杯酒。
家宴过后,顾见海扶着云氏回宴安堂,陆锦瑶也准备回去看昭哥儿了。
临走时,陆锦瑶挽着顾见舟的手对顾见山道:“五弟看看何时有空,我好让人把账本送过去,还有锦棠居打算再开间分店,想和五弟商量一下。”
顾见山是锦棠居的东家,常不在盛京,陆锦瑶还有别的话说。
顾见山点了点头,回头看了郑氏一眼,人已经由丫鬟扶着回屋了。
顾见山心中隐隐有预感,母亲怕是知道了什么。他再次看向陆锦瑶,陆锦瑶在夜色中迟疑地点了下头。
恐怕是知道了,从姜棠及笄礼时就知道了。
顾见舟不知二人在打什么哑谜,“这回三嫂有孕,昭哥儿就多了一个年龄相仿的玩伴,也就差一岁,可真是太好了。”
其余的兄弟姐妹,差的岁数多了些。
陆锦瑶冲着顾见舟笑了笑,“对呀,昭哥儿也成哥哥了。”
回到宴几堂,陆锦瑶还在发愁,她不知道婆母是什么心思,此时此刻,她才明白,顾见山成亲,不单单是他一人成亲。
她愿意姜棠嫁给顾见山,除了有欣赏姜棠品性缘故外,还有一部分原因是姜棠管着锦棠居的新方子。
这对她有很大的益处。
若是姜棠嫁过来,这份关系会更牢固,顾见风是世子,她也得攒下家财来。
但姜棠嫁进侯府,对其他几房没有好处,也许还会因为顾见山娶了姜棠影响自己孩子的婚事。
如此一来,又有谁会愿意。
陆锦瑶心中一寒,心已坠入谷底。
就算顾见山去求,想来婆母也不会松口,侯府不是顾见山一人的侯府,除非……
陆锦瑶心中隐隐有种预感,又觉得不太可能,她如今只盼着能拖则拖。
既然郑氏没在顾见山去西北的时候为难姜棠,应该不会主动提起,顾见山可千万别意气用事啊。
初七一早,顾见山去正院请安,请完安就出门了。
于他而言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既然母亲那边没打算问,他并不打算说。
等顾见山出了门,郑氏反倒是松了口气。
不说是最好的,她真怕一不小心给拒绝或是答应了。他这回回来脸上又带了伤,问了说是没受伤,可轻伤他是不会说的。
她这个不用操心的小儿子,现在却成了最让她操心的人。
为了不让这事被韩氏几个儿媳妇知道,郑氏还要为顾见山遮掩一二。
有人问他的婚事时,也是几句话带过,只说不急。
可越是如此,越觉得顾见山压得住事,又深恐他做出什么荒唐事来。
永宁侯府的事顾见山一桩都没和姜棠说过。
他穿着粗布衣,给姜家的屋顶补了补。屋顶上碎了几片瓦,冬日没事,若是开春了,下雨兴许会漏雨。
修好屋顶后,顾见山没留饭,直接回去了。
正好刘大嫂卖过早饭回来,见状调侃道:“那个卖肉小哥又回来了呀。”
顾见山常常过来,刘大嫂都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