斤小米。
“落胎得补补。”就说了这么简单的五个字,男人转身走了。何丽萍躺在炕上止不住的泪。
女孩子们躲在厨房吃饭,将空间留给何丽萍。遇到这种事,哪个女人也不好受啊!
最小的刘梦怡咬一口红薯小声嘀咕:“这到底是咋回事啊?这男人对丽萍姐也不赖,给她钱还给她小米。”
其他人都不吱声,肖亚娟暗叹:“也许是强迫呢?”否则她干嘛不要这孩子。
“啊?”刘梦怡惊呼“不会吧?那……丽萍姐太可怜了。”
王建设从东屋出来“已经算好的了。至少他之前没逼迫她嫁他,如今也没逼迫她生孩子。还知道补偿。”
女孩们闻言都不说话。这种事儿都是女方吃亏,就算告赢了,这年代女孩也会被无知社员扣一个破鞋的帽子。一辈子都活在人们的指指点点和鄙夷中。多少被唾沫星子淹死的。
别人的事儿,外人说再多也是白操心。婚姻之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且这事已经传的人尽皆知,她还有别的出路吗?果然,一夜考虑后,何丽萍答应了嫁给吴老实。
面对昔日伙伴的关心,她无奈言道:“其实,要在农村扎根过日子,他挺好的。踏实能干顾家。我一直不接受他,是不甘心一辈子都在农村,……不过如今好像没什么希望了,在农村就在农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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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秋日里天气好,沈禾在野外催熟一片萝卜。白萝卜,胡萝卜,青萝卜,还有芥疙瘩,都是用来腌咸菜的材料。
扛着鼓鼓囊囊的大袋子回家,将材料洗净切成粗条,放到大笸箩里到院里晾晒。等一天后萝卜微微脱水干瘪就可以腌制。
如今物资匮乏,大家一般就是放盐即可。她前两天去公社买了酱油、醋还有花椒这仅有的调料,腌制的咸菜鲜香扑鼻。
之前的黄豆洗净放锅里煮熟捞出,做成一个个砖块大小的生胚,吊在房间发酵一个冬天,来年春天放入缸中做豆酱。
立冬后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土地开始上冻,犁地变的更加费劲儿。双喜临门的吴老实推着犁头,嘴里吆喝前头的牲口。
何丽萍搬出了知青点,女生住的西屋只余她们四个。自队里开始犁地堆粪收尾,她就再没去上工,留在家里提前猫冬。
锅里煮了几个红薯,她准备等会儿用杂粮面和红薯做饼子。肖亚娟瞅瞅她身上蓝底银杏叶的罩衣羡慕不已。
“苗苗,这衣裳真好看。又是新做的吧?”
“嗯,我妈上回给我邮的。”
“哎!你妈对你真好。”感叹完,她小声的跟好友八卦:“听说今年冬天要搞什么工程,号召男人们报名呢。一天除了口粮还给八分钱。到年底干得好还给发布票呢。”
锅里的红薯好了,沈禾用筷子捞起来准备凉一下去皮“男人的事儿,跟咱没关系。不知道今年过年让不让回家?我想回家看看。”
肖亚娟闻言又叹气:“可以回我妈也不会让我回的。来来回回的花费不少,省下来给她寄回去,家里人能多吃一口。”
俩女孩说着闲话,沈禾手下不停,很快和好了红薯杂粮面团。大锅洗净烘干水分,抹少量的油,一个个碗口大小的饼子下锅,屋里飘起豆油和面粉那馋人的香气。
赛虎闻到了,从后院跑出来,在院里“嗷呜”叫了两声。肖亚娟瞅瞅狗狗,拍了沈禾一下问:“这家伙是不是有狼的基因,这叫声可不像狗啊!”
“不知道。”
应该是有狼的基因,这家伙野的很。前两天给她叼回来一条血淋淋还带毛的兔腿,被她拒绝了。
饼子煎好,晾凉后沈禾给狗狗一个。小家伙长的非常快,如今已有七八十公分长。
小家伙俩前蹄抱住饼子,一副护食的模样。沈禾蹲下摸摸它后背“没人跟你抢,慢点儿吃。”
白茉莉对于她这拿食物喂狗的行为非常看不惯,嘴贱的开口:“这是什么世道,狗比人都活的精贵。大家一天连油星都看不着,这畜生却吃油饼。”
沈禾蹲着那里深呼吸,忍着不吭声。如今可不是末世前那自由的时代,自己的东西想怎么都行。
对贫苦大众没有同情心,却娇养自己的宠物。这时代一顶资本家做派的帽子扣下来,她得吃不了兜着走。
怎么就让她看见了呢,沈禾低着脑袋有些懊恼。再一次感受到这时代的不友好,不自由。
她不吭声能忍,下工回来的霍兴华可不理白茉莉那一套。他父母出身好,双方都是苦出身,跟着打江山的元老。家里八辈贫农,跟资本家扯不上关系。
“上回着火,就是赛虎发现狂叫,大家这才及时救火,免于一劫。它可是知青点的功臣,怎么就不能吃块儿饼子了?何况,这还是沈禾自己的口粮匀给它的。你眼红什么?”
肖亚娟也拿着块儿饼子从屋里出来:“就是,成天老惦记别人的东西。人家的东西跟你有个屁关系。”
“她……”因为霍兴华,她语气不敢再那么阴阳怪气,但依旧不服“沈禾这行为本来就不对。对条狗比对人都好,这不就是不把人当人吗?”
如果此刻遭遇危险,赛虎保管比你对我好。它会永远对我忠诚,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