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晴做了一个梦, 一个特别真实的梦。
在梦里，她的所有亲戚朋友都不记得她了，无论怎么解释怎么证明, 他们都想不起来她是谁, 还认为她是骗子，报警抓她。
程雪晴一个人在外面躲躲藏藏, 她回不了家，也没有地方可以去, 她成了一个没有身份的人。
天空下着大雨, 她一直哭一直哭, 想从这个噩梦里醒过来，可怎么都醒不过来。
现实里, 凌霁听到程雪晴房间传来争执声后, 便出来看了看。
刚一打开门，就看见赵清爽从走廊尽头拐出来。她刚才洗过澡，长发随意地披在身上，月光从她身侧的窗户洒进来, 恰到好处地勾勒了她脸上的光影。
察觉到凌霁站在门口，她稍一偏头, 便和他对上了视线。
她一看过来, 凌霁就觉得自己的心跳变快了。
他不记得她是什么人，可她的一个微小举动，就能轻而易举地影响他的情绪。这让凌霁惊讶的同时，又隐隐感到不安。
这么容易受一个人影响，并不是什么好事。
赵清爽见他一直盯着自己, 忽然笑了笑，她拢了拢身上的大袖衫, 问凌霁：“怎么样，是不是被我美到了？”
凌霁微微一愣，他总觉得这句话，好像以前也有人对他问过。
他略微不自在地移开目光，说了一句：“不知羞耻。”
赵清爽道：“你就只会这一句吗？”
凌霁成全她：“无耻至极。”
赵清爽挑挑眉梢，走近他：“就这样就算无耻啦？你可能不知道我无耻起来是什么样。”
富贵儿：“……”
凌霁太惨了，为什么会摊上这么个老婆。
凌霁微蹙着眉，睁大眼睛看着她，似乎是被她这幅流氓的样子气着了。
赵清爽笑着道：“哟，生起气来也这么好看。”
她又想去摸凌霁的脸，这次被凌霁抓住了手腕。赵清爽看看自己被抓着的手腕，跟凌霁道：“你不是说拉拉扯扯的不成体统吗？”
凌霁看着她，语带警告：“你信不信我把你从这里扔下去？”
赵清爽没在怕的：“真的吗？我不信。”
凌霁：“……”
心里明明很气，可他又不能真把赵清爽扔下去，就连握着她的那只手，他都下意识放轻了力道，像是怕弄疼了她一般。
他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地对她。
赵清爽看着他，眸子里有隐隐的笑意。她的眼睛很漂亮，应该说，她的整张脸都很漂亮，不笑的时候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让人不敢亵渎，笑起来时，又像将周围的一切都点亮了。
真应了那句话，笑与不笑都是绝色。
前提是她不讲话。
赵清爽一开口，真有气死人的本事。凌霁松开她的手，毫不犹豫地转身回了房间，还关门上了锁。
赵清爽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我记住了。”
富贵儿：“……”
凌霁，危。
赵清爽哼了一声，转身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一早，周礼跟齐浩就从A市赶了过来。赵清爽醒来的时候，别墅里已经站满了人。
“嫂子！”齐浩见到她，热情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凌霁听到他这么喊，下意识蹙了蹙眉。
事情他已经又跟齐浩和周礼询问过，他们说的跟昨天阿标说的几乎一致。他真正的妻子，是赵清爽。
凌霁的手机昨天被程雪晴故意放在了包间，今天齐浩也给他带了过来。凌霁开机以后，先翻了翻自己的相册。最近的一张，就是他跟赵清爽在寻仙湖玩的时候，拍的合照。
他看相册就是想看看有没有他跟赵清爽的合照，现在照片是看见了，可是他为什么要穿着古装？
“我为什么要穿成这样？”凌霁皱着眉头，问齐浩。
齐浩低头看了一眼，不禁被他这个扮相惊艳了一下：“哇老大，你这样打扮真好看啊！”
凌霁看了他一眼，转头问周礼：“周礼，你说。”
周礼道：“老板，你不记得了吗？这套衣服是太太为你选的，她说好看，你就穿上了。”
“……”凌霁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荒唐。”
赵清爽凑过来，看了看照片：“哦，这照片还是阿标帮我们拍的嘞，当时围观的路人都说好看。”
凌霁：“……”
竟然还有人围观？
像是为了故意跟赵清爽斗气，他当着赵清爽的面，把照片删除了。
齐浩&周礼：“……”
老大是不是又想千里追妻一次了？
赵清爽也没被他幼稚的举动激怒，她眨了下眼，看着他：“没关系，我这里还有一份，要不我传给你？”
“……不需要。”凌霁收起手机，看了一圈屋子里的人，“先吃点东西，然后返回A市。”
齐浩跟周礼来的时候，已经在路上吃过东西了，这整个屋子，没有吃过早饭的应该只有刚刚睡醒的赵清爽。
齐浩在心里“害”了一声，老大表面上删人家照片，心里还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