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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题在于从思想上重视科学的威力,由数学发展开去,到物理、天文、医学等等。否则再好的书籍最终也只会束之高阁,积灰蒙尘。
改变思想,切不能操之过急。
武拂衣很清楚,她不想麻烦缠身又不愿彻底无所作为。如今的身份是四阿哥,是皇子,却并非是康熙最宠爱的儿子。
谈不上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但也要进退有度。是以春风化雨,润物细无声去引导改变较好。
当下,没有对胤禟多言。九阿哥不愿意收买书钱,就等他下个月生辰送一份厚礼。又喝了两杯茶,闲聊几句广州城洋商的趣事,在太阳下山前提出了告辞。
今天是中元节,天黑后最好别在外逗留,避免夜路走多了于上鬼。
武拂衣尊重这样的风俗。
临别时,她似不经意地对胤禟说,“说起来,洋商彼得哪怕没到京城却也算见过世面了,从伦敦到广州瞧过大海茫茫。
我等也没这番经历,九弟可想过某天去伦敦瞧一瞧?若真有那一日,说好不史书上得记一笔,爱新觉罗·胤禟,出使欧罗巴第一人。”
要是问其他皇子,比如胤禩,恐怕真没想过离开京城权力中心。
胤禟不一样,他为了经商了解各地风俗,真有一些好奇外面的风景。
反正康熙看不惯他经商,至今没给他封爵位。
与其一直是光头阿哥,要真能做个出使欧罗巴第一人,也算是某种程度留名青史。
打个不恰当的比喻,明朝的三保太监下西洋,可不就是名垂史册了。
但今天之前,胤禟真没想过飘扬出海。
皇子无诏书不得离京,连去江南广州也要康熙的批准,怎么可能去想欧罗巴之远。
“四哥,你可别拿弟弟开玩笑了。京城要什么没有,我才不稀罕坐七八个月的船去伦敦,那种地方能有什么好看的。”
胤禟如此说着,心里却种下了一颗隐秘的种子,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
武拂衣微笑不再多谈,仿佛真就是一句无心戏言。
各回各家,就此作别。
回程,胤禛在马车上一直很安静。
应该说他全程都扮演着娴静的武侧福晋,不论在车厢内或茶馆里从无多言半句。
沉默,不代表不思考。
等重回北郊庄子,瞧着苏培盛差人将牛顿全集搬入书房,在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后,终是对武拂衣问话了。
“这些书,你想要让我全都学会,对吗?”
胤禛语气肯定,“我推测,它的内容可以解答弘晖或茉雅琪其中之一的奇思妙想。”
弘晖想知道人为什么不会飞,茉雅琪则想合成新的植物,弘昐则是对英吉利文感兴趣。
如今回头去看,武拂衣极有可能是蓄意引导了三个孩子的兴趣爱好,并且让他们以此提问十四弟。
胤禛可以确定,这是一套悄无声息的连环计。
孩子们的问题,十四回答不上来,自己接手后也回答不出来。
回答不出,依照他们的脾性就更想弄个究竟。等牛顿的书到了,一旦被告知书中有解答之法,哪怕再难,自己也会想要去读个明白。
以往不熟练英吉利文,看不懂英文版本怎么办?
正好,为了辅导弘昐,本就要重新学习英吉利文。这还能一举二得,学好了又能弘昐,又能读懂英文版本的书籍。
如此一步步,武拂衣看似没有过分的逼迫行为,却让人们必须朝着既定的方向走。
胤禛分析了这一串,当下就两个人,他也索性直言不讳。
“承认吧,你就是老奸巨猾,心机深沉。这样的步步为营,我猜你希望引入牛顿等人的学识思想。他们真有那么重要吗?是不是……”
是不是对大清的将来有什么影响?
胤禛没有把最后那句话问出来。
两人正式相识十个半月,他没有追问老鬼的来历,只能推测与未来相关。
最初不问是因为相互提防,如今不问也是因为信任尚未足够。即便老鬼愿意说,他又会相信几分?
这个问题不好去假设。
正如不能去假设,如果他回到四阿哥的身体里,会怎么对待成为武氏的武拂衣?真的能够放人自由吗?真的能不计前嫌吗?
因此,他不奇怪比武大赛那天短暂回到自己身体内,武拂衣会头也不回地策马离开。
现在想这些却没意义了。
胤禛心里对老道士的以身相报理论信了七七八八。
武拂衣好整以暇地坐着,不急不缓地回应胤禛的问话。
“首先,请你使用一下语言的艺术,请形容我深谋远虑,足智多谋。然后,我认为开阔眼界多学些知识挺好的,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至于,胤禛没问出口的历史走向问题,她也没给出正面回答。
正因为经历过无限轮回,知道尽信史不如无史。谁也说不好是否踏入平行时空,又怎么能断言未来。
“有一个词叫做蝴蝶效应。简单点解释,京城的一只小蝴蝶轻轻煽动翅膀,远在大洋彼岸的伦敦就会掀起一场风暴。”
武拂衣无法确定未来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