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下。
如果季修还是以前那个冷漠的男人,对他和母亲视若无物,那他就必须勤奋、努力、克制,样样都表现到最好,属于他的东西绝不放开……这样,才能坐稳侯府大少爷的位置,成为世子,让母亲的正室夫人地位稳固。
现在,季修爱他,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得到了天底下最宝贵的东西,其他的,再引不起他心里的波动,所以他才能说出这番话。
精神富足的孩子,总是知足,且有些任性的。
季修看着季盼春的样子,并不觉得他的任性让人恼怒,反而有些满足和骄傲。
众所周知季盼春以前的性格如何,而今他变成这样,不正好说明了他这个做爹的很成功吗?
几日后,圣旨下来,季盼春成了南阳侯府名正言顺的世子。
府里上下普天同庆,云依依也是心花怒放,一身病痛全消,给全府下人都发了三个月的月钱,庆祝这件大喜事。
至于季盼春,嘴里说着嫌弃,可是季修给他的东西,他从不会拒绝。
包括那两架最开始的纸鸢,过了季节不能再放,也都叫人收得好好的。
这世子之位,他更不会拒绝。
这是季修看重他,信任他,才会向皇帝请旨。
他绝对不会让他失望的!
不过明日的皇后千秋,让他心里还是有些不虞。
自他出生以来,看到的都是季修对宫里容妃的深情,连带着爱屋及乌,对那六皇子,也比对他这个亲儿子好上一万倍。
自请做了六皇子的老师,每个月都要进宫数次检查六皇子的功课。
为六皇子介绍人脉,让六皇子小小年纪,就在京中有了仁爱早慧的名声。
还
有,那份独属于六皇子的温柔慈爱。
季盼春每每想到,心里都干涩发酸,咬牙切齿。
以前他失望得太多,心肠冷硬,对季修没有期待,所以他不介意季修和六皇子亲近。
可是现在,季修是他的爹!
六皇子最好识趣一点,别再缠着他,不然就休怪他不折手段。
……
皇后千秋当日,南阳侯府三位要进宫的主子都穿戴一新,换上了锦衣玉带,坐上马车进宫。
唯一剩下的季文成,只是个庶子,没有爵位官职,身份不够参加千秋宴,不得不留在侯府里等待。还好,季盼春还是很惦念这个弟弟的,出发之前给他布置了十篇大字,免得他在家里寂寞。
季文成:“……”
马车到了宫门口,季修先下车,回身伸出手,将云依依扶下车,接着看向从车厢里钻出来的季盼春。
此情此景,倒是和季修刚来这个世界,带着他们母子二人去庆河踏青的情形有些相似。
不过不同的是,庆河边上,季盼春无视了季修伸出的手,找上了侍卫。
而这次,季修的手还没递过来,季盼春就迫不及待地伸手等着了,一脸乖巧。
季修失笑,握住他的手,将他接下马车,然后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跟在自己身后。
季盼春应了一声,站在季修的右边。
两人亲近的姿态很是自然,自然得就像是寻常家庭里一对再寻常不过的父子,可是其中浑然的父子情,又让许多人羡慕。
云依依在一旁望着父子俩,神情里带着些许惆怅和僵硬。
不过她是从不让季修为难的人,很快恢复了正常,跟在季修的左边,若无其事地并肩进入皇宫。
季修和云依依作为侯爷和夫人,参加千秋宴是惯例。
季盼春以前身份不够,没有去过宫里,这刚得了世子之位,才得以进宫赴宴,对宫里很是陌生。
一路上,季修都在给季盼春讲解宫里的情况。
说完之后,他又怕季盼春受欺负,随口安慰:“不过,即便你在宫里得罪了人也不要紧,南阳侯府虽然弱,也能护你周全。你身为侯府世子,遇事无需惶恐,拿出世子的底气来,为父在此,就算是皇帝都不能欺负你。”
季盼春听着有些诧异,
点了点头,看着神色欢喜。
不过,季修大概万万没想到,季盼春本就天不怕地不怕,得了他的这句话,有了依仗,更是无法无天。
惹出来的事,不大不小,却叫南阳侯府成了正常宴会上最让人侧目的存在——
这小子,竟当着皇帝的面,将六皇子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顿。
……
千秋宴一如往年的盛大,来参加的都是皇亲国戚,侯爵亲王,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员。
宴会并不分开,本朝风气开放,男女大防没有那么的严重,更何况千秋宴上,罕有年轻男女,都是已婚的中老年夫妻,实在也没有什么必要隔开。
季修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让云依依在旁边坐下,之后便将季盼春安置在了两人中间。
季盼春第一次享受这种爹娘一起簇拥的待遇,很是受宠若惊,屁股挪来挪去。
这时候,皇帝带着一家子人来了。
他身边是容色平平的皇后娘娘,另一边是张陌生却美貌的面孔,大约是宫里最新受宠的妃嫔,一身华衣美饰,很是张扬。
皇帝后面的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