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外界的风风雨雨,季修也略有耳闻。
不过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以田春芳的性格,早晚会露面,他只需要冷静地等待事态发展,看看对方会出什么路数,以不变硬万变,再来解决也不迟。
只是没想到,田春芳来的会这么快。
几乎是消息传开的第三天,季修从山上下来,就看见家门口围了一群村民。越过他们往里扫一眼,田春芳赫然坐在屋子中间。
季修冷静地走进去。
见他出现,围观的人也如摩西分海般分出一条路,小声地和他告状。
“小心点,来者不善,看起来不好搞。”
“记得冷静点,别被气到。”
“来了一早上了,还骂了静语一顿,被人劝住了。”
如果说外村人对季修的感情没那么尊重,还抱有一种看热闹的兴趣,那么这些看着季修长大,看着季静语蜕变,又在季家父女手下工作的同村村民们,就不一样了。
他们是十二分不希望田春芳回来的。
就刚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田春芳就搅风搅雨,又是嫌弃大家把院子弄得乱七八糟,又是怒骂季静语不主动叫人,将和谐安静的季家弄得一团浑水。
要是真的让她和季修复合,季家肯定要完。
季家出了问题,依附季家的静峰山而生活的村民们也讨不到好。
大家目光殷切地看着季修,期盼他开口赶走田春芳。
季修承受着众人的期待,眉心微拧,走到田春芳面前:“你来干什么?”
“你,你回来了?”
田春芳得意的表情瞬间变脸,露出不自在的笑容,站了起来,搓揉着脖子,声音期期地开口,“我在家等你半天了。”
“等我干什么?”季修表现得就像一个无视女色的直男,反应冷淡。
田春芳眉毛一皱,有些不爽了。
嫁人这十几年,她虽然过得不富贵,但是不管她说什么,季修都会无条件听从,长久时间下早就养大了她的脾气。
尤其是面对季修,她说一不二。
要不是这样的心态,当时季修说要给季静语改名,她也不会那么大的反应,更不会在季修宣布要承包荒山的时候,一气之下回了娘家。
时至今日,就算这趟回来,知道季修今时不同往日,已经不再是那个穷困的普通农民工,她也改变不了对待季修的态度。
“你说我回来干什么?”田春芳不想说的太明白,瞟了他一眼,“自己心里清楚。”
乡下的男人离不开女人操持家里,要是感情破裂离婚的,多数过一两个月就会重新找个女人。当然,如果一两个月找不到,只能说明这男人条件太差。
季修的条件肯定是不差的。
他要是想找个女人,十里八乡不管是二婚的还是未婚的,只怕都会蜂拥而来。
可是他却没有再婚。
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对自己念念不忘啊。
田春芳二十年的村花也不是白当的,就算被初恋设计过一次,依然对自己的魅力十分有自信。
既然家里人和外面的人都不可信,那她就都不要了,有季修这个对她言听计从十几年的老男人就行。
田春芳因为这些天的颠沛风波而泛着疲惫和老态的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得意:“我知道你是什么想法,你放心,我以后不拦着你包山了,大事上我都听你的。”
季修愣住。
他以为田春芳是回来抢家产的,结果她这是干什么?
“你做什么梦?”季静语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脸上还有愤怒的怒火,瞪着田春芳,“老爸才不会让你回来。”
远香近臭,要是田春芳一辈子不回来,她可能还会对这个人有一丁点的怀念。
可是她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指着她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想要利用打压她这一事,来快速提高自己的气势和地位。
果然,骂了她一通之后,周围的村民不敢拦着她进来,她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进了季家屋子,在屋子里等季修。
有人安慰季静语,可是季静语却不能释怀。
在季修的父爱呵护下过了这么久,她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因为缺爱而不愿和亲妈决裂的小女孩。
看到田春芳大放厥词,直接跳出来回应。
季静语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走路,深谙如何激怒一个人。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田春芳,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再说了,你也不拿个镜子看看自己,说出这种话,你还真是有勇气啊。”
田春芳面色涨红,怒目瞪大:“你个小贱人,你找死。”说罢抬手一个耳光朝着季静语挥去。
原本还觉得季静语说话太过分的村民们心里一惊,顿时转变了想法。
这做妈的也不是什么好人啊,哪有这样骂自己女儿的。而且现在想起来,她以前也总是这样骂。
唉。母女俩的纠葛,他们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了。
季静语冷笑,看着耳光朝自己挥过来,丝毫不惊。
她甚至巴不得落到自己脸上。
只要这个女人敢动自己一根毫毛,老爸绝对不会轻易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