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黑了,晚饭才做好。
屋内点了十几根蜡烛,照得通明,灯影明明灭灭,饭桌上的几个人心思各异,谁都没说话,就连能巧言令色的柳韶音脸上都淡淡的。
试问谁摊上这么个傻哥哥还能笑得出来。
这一顿饭吃的诡异的安静。
用过晚饭,众人准备休息,只是在分房的时候遇到了个不大不小的分歧。
这个分歧主要出在柳韶音身上,本来房间已经安排好,柳韶音却非要闹着跟花药住一间房,花药当然不想跟她住在一起,太不方便。
可无论花药怎么拒绝,柳韶音都非要坚持。
柳韶音又是个能说会道的,三言两语的劝说,便让花药的拒绝显得那么不近人情。
南宫榷在一旁看了许久,他原本是打算劝阻住柳韶音,可是转念又一想,花药跟柳韶音近一些也好,省得被柴映玉缠着,便也没吱声。
花药实在拒绝不了,便说:“那我住你隔壁好了,屋子都是想通的,跟一个屋也差不多。”
柳韶音却依旧不依。
“中间还隔着一个厨房呢,哪能算一个屋子?我还想夜里跟花神医说一些悄悄话呢,就像别的闺蜜那样,我从小就没闺蜜,见到花神医就想着终于可以有个说知心话的人了呢。”
花药一听,就更抵触了,大半夜的说什么话,本来就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
柳风陌见花药一再拒绝自家妹子,有些不耐烦,他是急躁性子,说话就比较直接。
“你们两个都是女孩子,住在一起是多大的事儿?我妹妹这么乖,花神医还能吃亏是怎么的?”
刚刚出去看房间的柴映玉一脚迈进门,正好听到了这句话。这才多大一会儿功夫,这两兄妹就开始欺负她?南宫榷是根木头桩子吗?不是闹腾着娶她,就放任他们兄妹欺负她?
柴映玉眼睛微微眯起,不悦之色尽显。
“她跟你妹妹熟吗?凭什么非得就跟你妹妹住一个房间?是没别的房间了吗?”一连三问。
柳风陌一看见柴映玉就不高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我跟花神医说话呢。”
“人是小爷带来的,怎么跟小爷没关系?”
柳韶音是特意趁着柴映玉不在才敢央求花药的,如今见他回来,连忙扯起一抹浅笑。
“虽然我跟花神医是第一次见面,却一见如故,像是认识了好久一般。我想我们都是女孩子,难得的投缘,晚上在一起说说悄悄话再好不过了。”
柴映玉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柳韶音:“你跟她投缘?你怎么不问问她跟你投不投缘。”
“映玉公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柳韶音张了张嘴,似乎是羞恼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了下来,粉雕玉琢的笑脸上瞬间就多了一条泪痕,十分娇弱可怜。
柳风陌当然又想替妹妹出头,然而被一旁木头桩子南宫公子给劝住了。
花药见柳韶音又哭,不禁皱眉。
“柳小姐别再哭了,你本来身体就不好,哭多伤身。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跟你住同一间屋子,我自小就一个人住,习惯使然,实在抱歉。”
“谢谢花神医关心,我不哭就是。”
柳韶音红着眼睛点点头,似乎想忍住流泪,却没能成功,眼泪还是断了线似的往下掉。
“我是真的很喜欢花神医,才想跟花神医住在一起的,是我高攀了。既然花神医有难处,那小妹便也不再强求。”
情真意切,十分动人。
花药见柳韶音还是哭,也不好转身就走,又客气的安慰了柳韶音两句。
柴映玉有些气愤,心道:丑女人蠢死了,好心当成路肝肺,看不出来她是装的吗?
越看越气,映玉公子瞪了花药一眼,自己一个人先回了房间。
花药又在柳韶音这里待了一会儿,直到紫电过来请花药去给他家公子脸上敷药,她才得以脱身。
离开柳韶音,花药长长的舒了口气。
那位柳小姐真的是太会说话,说话又轻又柔,撒娇着请求人的时候,根本让人无从拒绝。
花药从柳韶音这边离开,取了药箱,就去了柴映玉那里。
柴映玉正在灯下翘着二郎腿嗑瓜子,也不知道他为啥对瓜子如此热衷。听见脚步声,他抬眼瞄了花药一眼。
“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怜香惜玉。”很是阴阳怪气。
花药无奈的苦笑:“别给我戴高帽子,我都快被那位柳小姐的眼泪折磨疯了。”
柴映玉哼了一声,对花药这种烂好人的行为十分不屑。
“你不想跟她住一屋,你就直接跟她说你烦她不想跟她住一间屋子不就成了,还非得给她留个脸面,那种人只要你给她留一点脸面,她就敢登鼻子上脸。”
花药叹了口气:“她到底是个女孩子。”
柳韶音那点小心思她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按花药自己的话说,她大小也是个谷主,这么多年来,也见识过不少的江湖人江湖事,柳韶音就是再聪明也终究是闺阁女子,算计的太肤浅。只是,柳韶音毕竟是一个女孩子,还是个短命貌美的女孩子,命太苦,花药不忍心把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