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镇海虽嘴上说着夸赞柴映玉和鹭音的话,但看神情,却明显没有把二人放在眼中。
“既然花神医不肯赏光酒楼一叙,那老夫也只能亲自过来同花神医聊两句,咱们前尘往事盖不赘述,只希望花神医能够按照药王谷的规矩,履行飞花令的承诺。”
说罢,金镇海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扔给花药。
花药忙伸手接住令牌,握在手中查辨真伪。
但见一块小小的玉牌,白玉,中间雕刻病梅一支,栩栩如生,精致小巧。
片刻之后,花药收起令牌,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枚确是我药王谷的飞花令,敢问前辈是从何处得来?”
“既然花神医承认这枚便是货真价实的飞花令,那便只管治病救人就是,又何须问它的来处。”
飞花令是药王谷为了答谢有恩之人送出的,凡是拿飞花令来药王谷求医者,药王谷必然救人一命。花药从未发过飞花令,她师父一生发出去过三枚,临终只有一枚未收回,没想到竟被漕帮寻到了这最后一枚飞花令。
花药轻笑出声。
“虽然我们药王谷确实没有这样的规矩,但是,飞花令存在的本意是感激那些帮助过药王谷的人,若是因此为他们惹来杀身之祸,岂不是事与愿违?所以还望前辈恕罪,在接手这飞花令之前,晚辈必须了解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据晚辈所知,这最后一枚飞花令应该在鹿林园园主鹿云非手中,不知道是如何辗转,落入前辈这里的?”
“杀身之祸?花神医未免言重了吧?”
金镇海眉头紧蹙,似是有些不悦。他脸上的皱纹就仿佛是戈壁上日久风吹的沟壑,承载着满满的老谋深算。
“鹿云非与老夫有八拜之交,区区一枚飞花令,老夫讨要,他又岂会不给。”
一旁的柴映玉心中一动。
这鹿林园的园主鹿云非他知道,当年跟他爹并称为二谪仙,是个面冷心冷的冷人,心性十分淡薄。如果说飞花令在他手中,那他绝不会送给金镇海,鹿云非因为看不惯金镇海作风为人,早跟他断交多年。
花药冷笑一声。
“既然这令牌是鹿前辈给前辈的,那想必前辈也知道暗语了?只要前辈能够说出这飞花令的暗语,晚辈立刻着手给令爱解毒。”
暗语?
金镇海从鹿云非手中抢到这枚飞花令已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又如何知道暗语?他一时间被花药问住,说不出话来。
场面一度很尴尬。
这样的沉默,无异于侧面佐证了金镇海从旧友手中抢夺飞花令这件事。
鹭音微微的眯着双眼,嘴角勾着一抹冷笑,这位金帮主还真是十年如一日的阴险。他想到五年前,花药跟他嘟囔的那番话。
那时候的花药不像现在这般清冷淡漠,还是个爱哭爱闹的小姑娘。
她委屈的说:“漕帮的人怎么可以那么坏?他们绑人就算了,怎么还要人命呢?我师兄昨日已经出发去救我大师姐,我好担心他们。师兄曾经立誓一生不出谷,如今违背誓言,我好怕他出事。可是师姐又不能不救,她已经被关了快半年了,如果再不去救,就救不成了。都怪我没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谷中干等着。”
当年若不是漕帮这个导.火索,也不会导致后来药王谷遭大难,如今他们倒恬不知耻的上门求医,当真是欺负药王谷无人。
柴映玉却觉得大事不好,金镇海在江湖之中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如今花药如此诘问,怕是会恼羞成怒,这种事情他经常看到,于是便多加了几分小心。
花药见金镇海答不上来,便笑道:“前辈怕是忘记向鹿前辈问暗语了吧。”
金镇海被花药这声讽刺戳到了痛楚,他双眼一眯,杀心四起。
“如此看来,花神医是不打算履行飞花令的承诺了,既然如此,那就休怪老夫不客气。”
话音刚落,金镇海气运丹田,一掌就拍了过来,他练的是水沙掌的功夫,轻功极佳,掌力惊人,如果是在水上,那更是威力翻倍。
金镇海这一掌也不是想要花药的命,他真正的目的是想打伤花药,然后抓她。
鹭音见势不好,迅速扔出手中白练,他手中的白练是冰绡织成,看似轻薄柔软,实则刀枪不入,白练展开,就像是一堵水墙,瞬间横在了花药身前。
柴映玉瞅准时机,拉着花药的手臂,足下一点,迅速后退。
花药心下一惊,就凭这位自恋鬼公子这手轻功,在江湖上那也是排的上数的,而她竟然从没听说过映玉公子会武功,他还真是能藏拙。
漕帮众人就像是一层层人墙,成半弧线纷纷围了过来,把他们圈在谷中,让他们无从逃脱。
紫电企图帮忙,却也双拳难敌四手。
金镇海一击落空,便再不恋战,撤身回到漕帮众人身后。
“自不量力的小子。”
金镇海大手一挥,漕帮众人纷纷拉弓搭箭,箭尖上全都是点燃的火油,看样子,他们是想火烧药王谷。
“花神医识相些就老夫回去,否则,你这药王谷不需片刻便会化为一片灰烬。”
“老不死的。”柴映玉低声咒骂。
竟然要烧死他们,真是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