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这边的。”
程怀恕这趟出来也就是临时的,突击队下午跟晚上都有训练,对他们这种王牌突击队来说,集训强度绝对是一等一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尖刀中的尖刀”这一说法。
程怀恕披上了军装外套,饱含深意地看了小姑娘一眼后,就转身上了军用吉普。
他步履匆匆,棠宁本来还想问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陈禾的老公去结账了,于是整桌上只剩下她跟陈禾面对面地坐着。
棠宁没忍住,感觉所有的困惑就快要找到一个出口,克制地问道:“陈禾姐.......你怎么会过来西南这边的军区?”
陈禾也不避讳:“我老公家人在临城这边,我就跟他一起回来一趟,顺便来军区看看几个跟我爸爸认识的伯伯。”
走亲戚是一遭,另外她是陈政委的女儿,临城军区有认识的长辈过来看看也是理所当然的。
陈禾像是感知到了什么,坦诚说:“我当初呢,确实喜欢过程少校。”
她撑着手肘,缓缓勾起唇角,语气里满是坦然:“我爸爸给我介绍的,他当时的条件,应该没有哪个女孩子不动心吧。”
“但是我的喜欢也是有分寸的。”陈禾垂眸,握着手中的热饮杯壁暖手,“那天见到你,我就是作为他的心理医生,要跟他一起去北京接受心理治疗。”
须臾,陈禾沉重地叹了口气:“他身上背负的太多了。”
不仅仅是个人的选择,还有背后的这山河。
棠宁不可置信般抬睫,心脏猛然一沉:“心理治疗?”
她只知道程怀恕当年的眼睛复明花了很长时间,却不知道那件事带来的远不是身体上的伤害。
“他有很严重的战后PTSD,最严重的时候,连进食都会有困难,甚至多次从噩梦中惊醒。”
陈禾身为他的心理医生,在程怀恕生病期间,自然不可能做违背职业道德事情。
所以她一直想等程怀恕恢复后,看还有没有机会留在他身边。
但也只有陈禾在给他治疗到过程中最清楚,是什么信念让程怀恕坚持回到部队。
他骨子里一直是个骄傲不屈的人,也从未为自己救人反倒陷落到圈套而后悔。
从黑暗中蛰伏的这四年,他无数次粉碎自己的傲骨再重构,努力克服听到爆破声后的应激反应。
就像从泥潭里摸爬滚打,但从没放弃过对这片土地的热爱与守护,只留下一个踽踽独行的孤独背影。
棠宁听着陈禾的讲述,难受的像是被抽干了力气,如同一个溺水者还在濒死挣扎,嗓音轻颤着说:“陈禾姐,他从没有告诉我这些......”
那些过去、伤疤,根本不是他表现出来的那样风轻云淡。
越是这么想,她的心里就更像针扎着,细细密密地抽疼。
她以为程怀恕这四年与自己毫不相关,一定是在属于他的领域继续带着荣光前进。
但从未想过,他过得一点儿都不好。
简直可以说是痛苦。
现在想来,这几年谁又比谁好过呢?
重逢后,程怀恕对那些遭遇只字未提。
但他一直都是强大而骄傲的,不曾惧怕过任何,一腔热血和赤子心从未改变。
这就够了。
陈禾搭上她的手腕,艰难又释然地说:“棠宁,我已经放下了,希望你的喜欢能有个圆满的结局。”
.......
空降旅突击队晚上的训练是泥潭匍匐,一场训练过后,所有人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泥巴,还有不少黏在脸上。
不过没有队长的命令,没有人会轻举妄动,就这么顶着浑身的泥巴站直在原地。
程怀恕穿着作训服,干脆利落地宣布道:“解散,空降旅突击队集训到此结束——”
集训总算是结束了,每次来一场边境集训,都是精神和体力的高度集中,很多人还会旧伤又添新伤。
临城的夜空月明星朗,孟亚松洗完澡就到外面吹风,山间的清风带着湿润的青草气息,清新又自然。
程怀恕套了件军衬也跟着出来,跟孟亚松一块儿找了个山头坐着。
他屈着腿,看着远方山头轮廓憧憧,凛冽的风拂过树梢,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静默着没说话。
孟亚松穿着迷彩裤,眯了眯眼,忽然想起了什么,会心一笑:“其实看见了现在的姜小满,我就想到了我刚进部队的时候。”
“觉得这地方也没自己想的那么好,更没想过去承载什么荣耀。”
这倒是实话,当初他们进来部队都是冲着保家卫国来的,但日复一日枯燥艰苦的训练磨平了很多人的棱角,还有很多人会怀疑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孟亚松再谈及过去的经历,目光坚定,口吻却平淡:“我第一次跳伞,腿都是软的,下来后被伞拖行了十几米,膝盖全磨破皮了。”
程怀恕了然,扬了下唇角问:“被骂了么?”
“就我这样的,肯定被指挥员骂了啊。”孟亚松继续说,“后来出任务,跑到大漠戈壁,我头一回看见一望无垠,全是黄沙滚滚的世界,眼睛都睁不开了。”
“有一天早上,轮到我值班,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