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说现在是关键时候了。
“张龄月,早读下了再坐。”
言罢,棠宁投以同情的目光,而张龄月耸耸肩,表示没关系。
傍晚,天空呈现一派火烧云的景象,温热的晚风游走在皮肤上。
棠宁跟张龄月顺一段路,听见她说:“对完月考答案,我这次大概率又要凉了。”
别说张龄月,棠宁前段时间因为排舞也落了不少进度,前几天的月考正好碰上生理期,疼的她根本没多少精力在答卷上。
不过张龄月是个乐天派,用美食来治愈,就没什么不开心的了。
如果一顿治愈不好,那就多吃几顿。
她叽叽喳喳地说完学校的八卦事件,驻足在奶茶店门口的脚就挪不动步子:“好馋奶茶啊,宁宁,你要不要喝?”
棠宁摆摆手,拒绝道:“你去吧,我就算了。”
舞蹈生的体重控制最重要了。
对她们来说,除非不能跳舞,否则没什么比上称胖了更恐怖的事儿。
张龄月咬着吸管,满脸羡慕:“哎……宁宁,我要是像你一样,怎么喝都不长胖就好了。”
两人在车站口分别,棠宁便自行回了家。
刚踏进家门口,食物的香味就扑鼻而来,勾得她胃口大开,换鞋的间隙还出声问道:“刘姨,今晚煮的什么?好香啊。”
不过看到程柏城坐在餐桌上,棠宁立刻规矩起来:“爸妈,你们怎么都回来了?”
昨晚夫妇两就是因为在外地出差,所以没能及时参加家宴,棠宁还以为两人得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程柏城属于不怒自威的那一类,对两个儿子更是要求苛刻,程澈沉稳倒还随他,程旭则够让程柏城头疼的。
他合上财经杂志,放软了语气:“事情谈的顺利,提前回来了。”
程柏城例行过问道:“最近学习怎么样?”
少女趿着毛茸茸的拖鞋,宽大的校服穿在她身上显得身形亭匀,接话道:“前几天有个月考。”
“考的怎么样?”
棠宁淡声说:“成绩还没下来,明天去学校才知道。”
苏茴从厨房回来,嗔怪道:“你也真是的,宁宁刚回来,让孩子先休息会儿。”
她又张罗:“宁宁,先去楼上把书包放好。”
苏茴和程柏城刻意压低了语调,可棠宁刚往上走了几步台阶,那些交谈悉数落进耳朵里。
“她舅舅是不是又打电话过来闹了?”
“这件事我来解决,别跟宁宁讲,免得她心里不好受。”
“......”
没在房间里久待,再下楼,她站在楼梯拐角处,表情明显愣住。
男人背对着她,水蓝色衬衫,肩宽窄腰,头发剃的很短,可能是在部队待过的原因,仪态放在哪儿都是无可挑剔的。
苏茴见她下来,直接招呼道:“这是你小叔叔,你昨天见过了吧。”
苏茴对程怀恕说:“这是棠家那姑娘,现在都高二了。”
程怀恕的五官硬朗,谈及至此也像是长辈过问,确认了下:“高二?”
苏茴以为他不了解棠宁的情况,补充说:“是啊,十六了。”
程怀恕意味不明道:“我还以为她很小。”
难怪昨天还叫她小朋友。
到了开饭时间,刘姨端上来几道家常菜,都是她爱吃的。
棠宁落了座才反应过来不对劲,程怀恕看不见,但是昨晚宽厚的大掌抚在脑袋上的感觉依然清晰。
她这个身高在舞蹈生里就是标准的,高挑纤细,结果对于看不见的程怀恕而言,就是个应该还没上高中的小朋友。
这个年龄段的少年少女,最不喜欢的就是被说幼稚。
棠宁没忍住小心思,咬了下筷子。
又抬眼去程怀恕,明明看着温润,昨晚那种阴森森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苏茴给她碗里夹了块排骨,用商量的口吻说:“以后你小叔叔要在我们家静养,他现在活动受限,我们不在家的时候,宁宁你也得懂事,多帮衬着。”
棠宁眉心一跳,还是言笑晏晏道:“知道了。”
以后同一屋檐下,就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了。
而让程怀恕住在程家别墅,肯定是老爷子的意思。
程怀恕和程柏城的关系本来就尴尬,两人岁数相差大,又是同父异母,表面功夫做完,真正到餐桌上,晚餐时间就在一潭死水中的沉默中度过。
吃完晚饭,棠宁回到书桌前,对着月考卷子翻来覆去地看那些错题。
反正怎么翻都不能改变她考砸了的事实。
沉闷的房间里,空调冷气很足,没多久她就感觉到口干舌燥。
棠宁有每天晚上喝牛奶的习惯,拧开门把手,她径直走到储物间。
看了之后,她的心情一时间复杂。
储物柜被程怀恕的大大小小飞机模型塞满了,这些模型精巧细致,色泽纯粹,每一架在细节处都有所不同。
而那箱牛奶,大概是被帮忙搬家的人扔到了她怎么也够不着的位置。
储物间外,程怀恕洗完澡出来,黑衣黑裤,水汽氤氲,带着种莫名的禁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