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蹈比赛的奖,跳得不错。”
棠宁乖顺道:“谢谢爷爷。”
忽然,余光一瞥,她注意到了角落里的男人。
这个方向看过去,只能窥见侧面,男人修长的手指压在玻璃杯口的边缘,明明只是一个简单的放杯子动作,莫名吸引人的视线。
程旭与程澈已然快一步做出反应,异口同声道:“程叔。”
论年龄,程家大哥与程怀恕年龄相近,可是在辈分上,他们就是得叫一声叔叔。
棠宁还不清楚来者,程澈便示意说:“宁宁,叫人。”
少女黑瞳里汲着足足的水分,嫣红的唇微启,嗓音甜软,像一朵飘忽的棉花糖:“小叔叔好。”
男人着一件烟灰色的西装,领带周正,黑色真丝衬衫熨帖,光影之下,背脊挺拔如松,轮廓好似隆起的青峰。
他从真皮沙发上起身,再往前一步,棠宁才看清他的不寻常。
程怀恕眼眸紧闭,根根睫毛分明,右手却拄着一根盲杖,不轻不重地敲了下瓷砖地面。
客厅的吊灯下,细碎的光芒浮动,不得不说,程怀恕那般模样如同神明恩泽世人。
起码那一刻是这样。
程怀恕没说话,只是点头回应,神色寡淡。
自始至终那一双眼睛都保持紧闭的状态。
据闻程怀恕是老爷子中年在外的私生子,前十几年都见不得光,一直在原配去世后,老爷子才将其接回,后又送到部队操练,位至上尉。
喝着果汁时,棠宁不由自主地惦记起这事儿,疑惑道:“程旭哥,小叔叔他......”
毕竟她不是程家人,有些事情仅是略有耳闻,亲眼见到这位“小叔叔”,今晚还是头一回。
程旭想了想措辞:“他暂时失明,看不见我们。”
棠宁讶异:“怎么会?”
“程怀恕之前是空军,在执行任务的时候,遭遇了严重的事故,他捡回来一条命,但眼睛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现在只能养伤。”
她心里五味杂陈,嘟囔了句:“那他的眼睛还能好吗?”
“听医生说可以,不过康复治疗是需要疗程的,指不定何年何月呢。”
他口吻里带着惋惜的意味,但也仅仅如此。
程旭见她一连问了几个跟程怀恕相关的问题,便将话题及时勒马:“不过你也不要跟他走的太近,据说那场事故后,程怀恕的脾气变得阴晴不定,很难接近。”
“哦。”棠宁垂着脑袋,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晚宴进行到一半,话题就转向程澈商业联姻的事儿。
棠宁起先还听了几耳朵,什么对方和程家知根知底,留学归来,相貌品行样样不差。
后来少女的绑带凉鞋轻轻点地,藕节般小腿晃荡着,无聊地直犯困。
寻了个众人觥筹交错的时机,棠宁便起身去别墅后院散步。
那里有一大片花海,芬芳馥郁。
下过一场暴雨,院子里的葡萄藤蜿蜒,更显得翠绿欲滴。
她只光顾着仰头去看那些葡萄,没想一踮脚,意外地撞上了硬邦邦的胸膛,顿时吃痛地惊呼了一声。
鼻息间全是清冽的松香气息,很好闻,但也让棠宁瞬间感知到不对劲。
程怀恕伸手,他的手清瘦有力,掌心温热,就这么压在她的脑袋上,嗓音磁沉地问:“小朋友,没人告诉你,走路要看路吗?”
他五官清冷,下颌线凌厉,面容陷在半明半暗的光线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看到来者是谁,棠宁打了个激灵,紧张地咬着下唇,留下不浅的牙印。
“对不起,程......叔叔。”
这么近的距离,棠宁只感觉到心在砰砰直跳,快要把表面故作镇定的那杯水给倾覆了。
想起程旭的提醒,她才往后撤了两步。
程怀恕这回没用盲杖,但客厅到后院也是需要走上一段距离的,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是如何完成的这段路。
棠宁保证自己没有冒犯之意,只是很轻地摆手,在他眼前晃了下。
可程怀恕毕竟是空军出身,反应力灵敏,察觉到她的意图后,挑眉道:“你想做什么?”
雨后的夜空乌云蔽月,一片寂静里,男人眉骨深邃,薄唇张合。
危险的气息简直像是不折不扣的撒旦:“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