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谁活着?
这是好事,得鼓励!所以风细又问:“除了读书,还有别的原因让你想去帝都吗?”
诗华偏头想了一会,突然害羞地低着头假装拨地上的草:“周丛玉还说,如果我们去了帝都,就还会有见面的机会!
若是一直在竹桥县,待他和王爷一走,这辈子可能就见不到面了。”
这下风细不淡定了,你们两个小屁孩,怎么聊的话题像早恋少年少女一样!还约定以后见面呢!
“就是去了帝都也见不到!别看在这里咱们能和他说上话,到了帝都,他是高高在上的小王爷,咱们是底层的平民,见了他要低头的。”
诗华有些疑惑地皱着小眉毛:“是这样吗?”
风细叹了一声:“真是这样!”
知道诗华的心思,风细又去问云涛,怕太姥姥听到,特意把云涛叫到屋外。“云涛,你悄悄告诉大姐,你想不想去帝都?”
云涛大喜:“想!我听说帝都好多好多好玩的,好吃的。帝都的船比屋子还大,帝都的道路能跑十匹马。我想去看看!”
风细无语,这简直就跟小孩子想进城一样的想法吗!就不该问他。挥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云涛扯着风细的袖子:“姐,咱们要去帝都吗?太姥姥不乐意怎么办?”
风细笑道:“我就这么问问你,千万别跟太姥姥说啊!”
当天晚餐吃的是面条,诗华手擀的,拌一勺子茱萸粉,又辣又香。除了太姥姥,四个孩子吃的头都不抬。
太姥姥的眼神在四人中间转来转去,她知道这几个孩子有心思瞒着她,却也没多问,只道:“暮哥不算,明个你们三个都别出去,随我一起去打听你奶的消息。”
诗华道:“可是我跟周丛玉约好了,明天一直去河边烤鱼。”
云涛拍手:“我也去!带我一起!”
太姥姥敲他俩一人一筷子:“你奶没音信,你们还有心思出去玩啊!都不许去,跟我找你奶!”
诗华可怜兮兮地看向风细,风细赶紧低头吃面,假装没看到。这个时候惹怒老太太,那就是在找骂!
翌日,四人分成两队,云涛和太姥姥,风细和诗华。沿着草棚子一家家地问,逃难的路上有没有遇到青
牛村的人。
都说没有,直到问到许元来的草棚子, 风细一时忘记了,没绕开。许元来见风细两姐妹过来,大喜:“柳姑娘想好了?”
“呃,容我再想想。今天我是来打听我家人的消息的,许公子有没有遇到青牛村的人?”
许元来失望的摇摇头:“没有!”
两人谢过许元来,接着往下问。一直找到天黑,仍是一点信息也没打听到。接下来几天,除了风细偶尔被王爷差人叫走,其他时间都是陪太姥姥找人的。
一连找了七天,仍是一点消息也没打听到。太姥姥一天比一天失望,唉声叹气的连饭都吃不下。
风细真怕她撑不住病倒了,再三劝她休息,由自己去打听消息,她不干。这老太太犟了一辈子,这会可是找女儿,她又怎么肯停下。
第八天的时候,由不得太姥姥不放弃。牛县令发了公告,如今三县所有活着的百姓,都已登记完成。
虽然十分悲痛,但不得不通知大家,没登记的百姓全部遇难了!这个消息发到各家各户的时候,每家每户都在痛哭。
几乎没有一家人是齐全的,就连牛县令,除了他的一个小妾和儿子,连正房太太和母亲都遇难了。滔天
洪水来时,可不管你是什么身份。
太姥姥抱着那张公文,搂着云涛大哭不止。如今老柳家就剩下云涛一根独苗了。哭了半晌,她仍不信青牛村没有一个人活着。
拉着风细跑到县衙看名册,不巧,许多百姓的想法跟太姥姥是一样的。都围在县衙外面吵着要看名册,也许活下来的三万人中有自己的亲人呢?
牛县令到也不怪罪,立即让人把名册拿大纸抄了,三人万户藉姓名年龄一个不少的,抄下来贴到县衙外面,任由百姓随便看。
一连几天,县衙都围的水泄不通,秦王要来镇守,但被牛县令给劝住了。此时要安百姓的心,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看完了死心了,也就会接着好好过日子。
待风细把太姥姥扶着挤到名单下面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太姥姥不识字,便让风细念村民,一个个的念,待念到朱家村的时候,太姥姥十分激动:“谁?朱家村活着的是谁?”
“朱贵,四十三岁。朱秦氏,二十五岁。朱二强,十二岁。这三人都不是一家的,不过现在是住一个草棚子的。”
太姥姥有些失望,这三人她认识却不是亲人。挥挥
手:“接着念,晚点我们去看看他们。”
风细念到红叶村,却看到的是一句“无一人生还,全部遇难。”风细真不敢念出来,但是太姥姥却催道:“红叶村有谁活着?那李麻子还活着吗?”
风细摇摇头:“没有,整个红叶村,没有一个人活着!”风细说完,觉得心里沉甸甸的难受,那个为了一点木耳找上门来,却被自己一斧头吓住的李麻子。也这样死在这场洪水中了吗?
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