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兴朝战力以雁形阵从后方包围过来,渐渐对柔夷形成合围之势,他们的加入让陈简的军队士气大振,双方的交锋更激烈了。
而与之相反的是柔夷骑兵陷入了混乱,猝不及防之下马蹄互相踩踏,死伤无数。
沃达丹带着惊疑不定的神情狠狠瞪向后方,怎么可能,这批士兵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真是该死,兴朝的军队不是畏惧胆小,只知龟缩不出吗,他们怎么敢主动出兵朝柔夷出击?
事实上兴朝的将领也是很懵,心里叫苦不迭,嘴巴有苦难言。你说先前拒绝了陈国公的军令守城不出不愿支援边关,以致有‘北宁关’之败,陈国公殉国之事,如今却又上赶着来攻打柔夷,这算怎么回事啊?
没错,在背后趁势偷袭的正是北洲各城池的守备军,他们的上司都是手底下不干净以致被诚王世子抓住了把柄的各地守备将领。
本来他们受到威胁,要求赶到‘望春城’聚齐,但在路上的时候却接到了另一条信息,让他们转道赶往‘北宁关’附近埋伏,协助陈简剿灭柔夷四王子。
对方说了这是最后一次要求,作为回报在战事结束后将毁掉所有他们所做过的不法之事的证据,为了证明自己的诚意,随着送信人来的还有撕下一半的‘证据’,以后两不相干,再无瓜葛。
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那些守备将领也不是没有揣测,究其根底无非是心怀野心,想借着他们的手图谋不轨的有心人。
这些守备将领未必想反叛朝廷,可是把柄落在人的手里,也只能识时务了,毕竟好死不如赖活着。如今他们都做好了从逆谋反的心理准备,结果对方却来这么一手,简直叫人吐血。你说这幕后之人到底是忠是奸,抑或根本就是个不按常理行事的疯子?
但是他们还不能不来,他们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始终战战兢兢地害怕哪日会被朝廷抄家灭族。如果这次对方说话算话,他们也算解了后顾之忧,而且先前他们没有支援陈国公追究起来也是一大罪,若是借这次大功将功赎罪,也不怕被朝廷降罪了。
说起来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但前提是对方的话是真的。不过不管是不是真的,事实上他们都没有拒绝的权利,是背叛朝廷还是攻打柔夷,反正都是上战场的事,能不能活下来就要看运气了。
于是胸腔里积满了郁气的守备将领们,难得地打出了风范,打出了勇气,竟一时将柔夷压制住了。
陈通也是不得不逼着上战场的一员,别看他对自己所做的事有多少懊悔,可是等到真的上了战场他的腿就软了,只知色厉内荏地躲在副将身后,嘴里驱使着手下人上前拼命。
战场上血肉横飞,战马长嘶,如绞肉机无情地收割着所有人的性命,不管是兴朝士兵还是柔夷儿郎。
习惯了一路上的顺风顺水,在这里遭到围击柔夷骑兵明显的士气低落,形势处于下风。
“王子怎么办?”阿木尔在战场上来回冲杀,满身血迹,连眼珠都是红的。眼看着就要享受抢夺来的胜利果实了,却被人挡住了,换谁也不会甘心。
沃达丹冷静地扫视战场,随即下令道:“大军以此为中心,速速向我靠拢,兵力不能被兴朝冲散,聚拢队形向‘北宁关’前进,等父汗得到消息一定会派兵来支援,只要坚持住到时就无所畏惧了。”
如今柔夷人少,兴朝人多,虽然论单兵作战不是柔夷人的对手,但他们三个对付一个柔夷骑兵,成功的几率总大些。不能让柔夷骑兵陷入兴朝士兵的汪洋中,他们必须凝结成一块,才不致一败涂地。
时间对陈简来说也很重要,他们必须趁柔夷王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先消灭四王子的骑兵,速战速决。否则如果等到柔夷王派大军出城来救援,让他们合兵一块,到时陷入危机的就是兴朝了。
陈简的眼眸染上一层狠意,不顾一切地带着人朝沃达丹的方向冲杀而去,不能错过这次机会。
远离战场的山坡上,有着一支五千人的队伍静悄悄无声地伫立,戴着银制面具的男人讥诮地看着底下的战争,眼中没有丝毫的怜悯。
封千仞虽然放弃掀起战火,但不表示他心中对已经造成的局面有多少愧疚,死的都是熙宁帝的子民,与他何干!
他愿意收拾残局将柔夷人赶出去,但却不乐意见兴朝士兵胜利轻而易举的解了熙宁帝的燃眉之急,最好是两败俱伤,反正都是碍眼的存在。
“城主,看来柔夷骑兵不是浪得虚名,再打下去怕是让他们突围而出,而且柔夷王那边也差不多得到消息了吧!”秦逸在一旁道。
“嗤!”封千仞嘲讽地轻嗤一声,桃花眼轻眯,“那就下去帮他们一把吧!”
秦逸明智地退到一边,他一个文弱书生就不下去添乱,笑呵呵地道:“那我在这里等着!”
冷冷地笑了一声,封千仞一挥手,顿时那五千铁骑如黑色的三叉戟直冲着四王子的所在而去。一路上如狼入羊穴,所到之处柔夷士兵如砍瓜切菜般纷纷倒伏,给柔夷原本已经稳定下来的局势再添纷乱。
把红缨枪从身前柔夷人的胸前拔出,陈简疑惑地望向这支骑兵,他们又是属于谁的队伍?
“该死。”四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