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茶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了,男人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坐在椅中幽幽地望了过来。
时光没有在诚王世子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如果说有什么改变,只不过经过岁月的酝酿,让他的面容更立体俊美,气息越发成熟内敛。
诚王世子无疑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唯一的不足大概是身上始终缠绕着一股抹不去的沉郁,令人愈发看不透。
这几年诚王世子呆在府里的时间很少,大多数时候是在自己置办的郊外别庄居住,庄园里有他的姬妾、下属,一应供给尽善尽美,在那里可以尽情放纵游玩,结交四方,比之呆在府中和诚王冷眼相对痛快多了。不是必要,他很少回到王府。
他摆明了态度与诚王泾渭分明,然而诚王竟然也不反对,几乎是默认了般地守着诚王妃和幼子过日子,两不相干。
好在这种父子间的冷淡没有影响到在府里的封千语和封宴,以前该怎么过以后还是怎么过,只要没有人想不开欺负到他们头上,这样平平静静也挺好的。
至于说会不会埋怨诚王世子抛下他这个儿子在府中只顾自己快活,那是真没有。一来,他也不是真小孩,会一径期待别人的付出;再说,其实他挺理解的诚王世子的心情,再怎么说他娘也给诚王世子戴了绿帽子,要让人家毫无芥蒂对自己呵护备至也不现实;三,人家好歹也派人护他周全,没让他出事。
说漠视不至于,说在乎有一点,或许诚王世子心里也是矛盾的吧,想对他好,心里又放不开。
所以,能让诚王世子全心全意护着的也只有封千语,这个和他血脉相连的同胞妹妹,他是真的上心。
封宴转过身,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似的露出夸张的笑容:“爹,你什么时候来的?要是早知道你今日回府,我一定早早过来请安了。”
诚王世子俊美的面容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讥诮地勾唇:“是吗?”
封宴腼腆地笑:“必须是啊!”
诚王世子不再理会他,视线移到封千语身上,静静地看了她一眼。
“千语见过哥哥!”封千语的脸色都白了,手指绞得紧紧的。
她知道在这个府里哥哥才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也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如果没有哥哥,说不定她都未必能熬过病痛,可是她有时候还是会怕哥哥,兄妹俩很少有好好坐下说话的机会。
想到自己偷偷跑出去,还是去那搏击场馆那样的鱼龙混杂之地,哥哥是不是生自己气了?
“哥哥我,…..”封千语美丽的眼眸漾上一层薄薄的水雾,她忐忑不安地抬起眸,想向哥哥道歉,她不该任性地要求出府的。
“你累了,让奶娘带你回房休息。”诚王世子打断了她的话,语气里有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柔和,“我带了些礼物,稍后你看看喜不喜欢。”
“喔!”封千语乖乖地应了一声,随即鼓起勇气,“那哥哥待会不要骂宴儿好不好?”
诚王世子刚才的语气带着怒意,他肯定是知道自己去哪里了。可是是她自己好奇要去的,要是哥哥怪宴儿,她会难过的。
“好。”诚王世子淡淡地道。
封宴偷偷做了个鬼脸,果然小姑姑在诚王世子心头是排第一位的。
他笑着对封千语道:“姑姑放心,父亲才不会骂我呢!”
不过,他可能会直接动手,封宴腹谤。
看着侍人簇拥着封千语回房了,封宴才期期艾艾地踏进厅内,
迎上男人幽暗难测的视线,他忙乖巧的一笑,要多乖就有多乖。
诚王世子淡淡地斜了他一眼,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学堂。”
封宴转了转眼珠:“本来是的!”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封宴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脸颊,眨眨眼道:“因为我逃课了呗!”
他这么理直气壮地,诚王世子简直要气笑了,他手指移到茶杯上,在封宴紧张的视线中,又慢慢地放下。
“你信不信我封了你那搏击馆!”他幽幽地道。
封宴的脸色顿时一变,他跟柳青峰的关系自然瞒不过诚王世子,也从来没有天真地以为能一直瞒住。不说有方平跟在身边,当初救出柳青峰一家还是诚王世子经得手。
而且当‘仁和帮’益发壮大声名鹊起,无数人看到了它身上汇聚的利益,想扑上来咬一口,更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靠山让人忌讳。不说封宴有意无意地经常出现在‘仁和帮’,甚至还悄悄拿诚王世子扯虎皮做大旗,吓退一些人。
而事实上,这些年诚王世子也一直没有干涉他的所作所为,颇有放任自流的意味。
现在听到诚王世子的威胁,封宴惨叫着扑上去:“不要啊,我发誓下次再也不带姑姑去了!”
诚王世子冷冷地盯视他:“你以为我在意这些,你姑姑是郡主,是王府千金,只要她高兴就没有她去不得的地方。只有她不愿意去的,没有她不能去的。”
封宴可怜兮兮地蹲在地上:“那是为什么?”
“因为你太让我丢脸了。”诚王世子冷冰冰地道,“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我不求你如何聪慧优秀,学识过人,但是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