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就有人来找思央,不是去胭脂铺找她,而是直接来了家里。
在思央预料中,也是意料之外。
“赵夫人。”思央很意外,今日来的会是赵家的那位被五通祸害的赵夫人。
从精神面貌来看,赵夫人的身体已经恢复,不是说思央一夜就把一个被吸取精气的人恢复如初,最主要的还是她昨晚离开赵家的时候,让他们把那两只五通死后化出的原形给炖煮吃了。
显然赵家的人听从了她的话,还给赵夫人也喂了些。
妖物吃凡人大补,反之亦然,赵夫人被损伤的身体,也因此恢复过来,即便她的眉宇间犹带着沉沉暮气,到底是和身体无关。
“奴家叨扰姑娘了。”赵夫人神色歉然。
她是一个人来的,甚至都没有带贴身丫鬟。
思央冲她笑了笑,将她请进来,让十两上了茶之后,就让她退下,会客厅堂内,就只有她们两人。
赵夫人感觉到了思央的细心体贴,善解人意,心情微微放松,身体也不那么紧绷。
看赵夫人喝了茶,神色也缓和了不少,思央开心询问她的来意:“赵夫人今日来找我,不知道是有何要事,你的身体应该无碍了。”
提起话头来,赵夫人那张俏脸微微泛起苍白来,但在咬了咬唇后,还是让自己镇定下来。
“杜姑娘,今日奴家是来特地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我醒来之后本以为早该死了去,后来知道,是姑娘昨晚救了奴家,奴家不胜感激,若不能亲自登门感谢姑娘,奴家内心难安。”
“赵夫人不必如此,对我来说举手之劳,真正要谢的是你家那位姓万的表公子,若非他心志坚定,力战五通,我怎么会知道原来五通竟是藏身在赵家。”
思央的话没有安慰到赵夫人,反而是让她眼眶一红,眼泪凝聚出来。
思央一怔:“赵夫人……”
“连表弟都知道妖物害人,当斩之,我,我家相公却毫无作为,我知那五通厉害,害人乃是常事,可,可为何不能再想想别的办法。”赵夫人说着说着,就拿着帕子捂脸呜呜哭起来。
思央瞬间明白过来,轻叹一声,一时倒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赵夫人的遭遇对她来说可谓是人生陷入无尽的绝望。
在这个时代来说,女子不贞,就是原罪。
不要说是不是被强迫,是与不是重要吗?在旁人看来,就是女子的祸。
想必在赵家很多人眼中来看,怪就怪在赵夫人生得貌美,才引来五通神祸害,甚至赵家的赵典当也会这么想,他们虽痛骂五通害人,也会暗暗责怪赵夫人,一点也不想想自身。
虽说,万生战五通是因为有武艺傍身,可是赵典当就真的没有其他路选择吗?
他可以去开封府求助,谁都知道包大人包青天,日审人,夜审鬼,邪祟不近身,即便这些都是传言,那开封府也有数位武艺高强的能手,也可以帮他去对付五通。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去做,只是默认五通去欺辱妻子,反而自己内心觉得委屈,他这般忍下屈辱一来是怕五通报复他和其家人,二是觉得一旦报官,传扬出去无颜见人。
这些思央看透,赵夫人对枕边人的了解,又如何不清楚呢。
“说句不得当的话,奴家感激姑娘救了我性命,可是我如今却是生不如死,奴家醒来后,只当自己怎么就没死呢。”赵夫人哭得甚为可怜。
“那夫人如今是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赵夫人哭声一顿,含着泪的眼中满是迷茫:“我,我能有什么打算……”
“醒来后相公也对我宽慰了几句,说以往并不不介意,可是,可是我……”
“可是你心中有了芥蒂。”思央帮她把话说完。
赵夫人娇躯一震,眼泪滚落下来,手中帕子擦着泪,眼睛红通通的,我见犹怜,她低声自语:“是,我不应该有芥蒂,毕竟相公说过去的都过去,他不介意我已经失身不贞,我应该要大度,应该要……”
思央蹙眉:“夫人既然心中委屈,又何必再说这些戳自己心窝子的话。”
“我……”赵夫人抬头,泪眼蒙眬:“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既然是回娘家,我的父母也不会容许我再踏入家门,反而会觉得我给门庭蒙羞,家中兄弟姐妹也会觉得我败坏名誉,会给他们带来影响。”
能说出这些话,也说明,赵夫人早已看得通透,或许都有了抉择,只是还在仿徨犹豫。
思央见此,道:“既然如此,我就给夫人说两句。”
“当下夫人只有两个选择,一是咬牙把这口气咽下去,回去后和你家相公继续做个和睦夫妻,日后最可能的是你相公因为对你心存愧疚,从而百般示好,你们恩恩爱爱一辈子,另一种是你相公心中有愧也有心结,不愿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