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趟。”
“老太爷客气。”邓大夫背着医药箱,双手交叠对着几人微微弯了弯腰,而后跟着婢女走了出去。
房间里没其他人,范景良翻身而起直接对着谢珣的方向跪下,咚咚咚地磕了几个头,“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陛下驾临,先前在全丰酒楼冒犯了陛下天威,但请陛下开恩,您要罚就请罚小的一人,饶恕旁人。”
王老太爷见这架势有点懵,“沐之,这又是怎么回事?”
王沐之同情地指了指范景良,“先前我与陛下在全丰酒楼吃饭,然后表哥也在,他看见了我两,当时不好暴露陛下身份,我只说是带外甥出来逛逛……”
“然后,表哥听我这么说,就逗陛下,让陛下也叫他一声舅舅。”
一旁保持着叩首姿势的范景良,悔的肠子都青了。
难怪后来元嘉说话那么奇奇怪怪,还说这顿多吃点好的,感情是知道那或许就是他人生中最后一顿饭了。
只是自己惹出来的祸自己一力承担便罢了,就怕少年的怒火迁移到他的家人甚至于元嘉身上。
“简直胡闹。”王老太爷吹了吹胡子,“谁让你带陛下去酒楼的,陛下吃惯了宫中的饮食,万一在外面吃了些什么不干不净的,引起不适怎么办?”
“是孩儿顾虑不周。”王沐之垂着眼眸,认错认得十分迅速。
王老太爷在王沐之与范景良两人身上掠过,只觉得这两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但是范景良这孩子……
王老太爷叹了一口气,有些歉疚地看向谢珣,“陛下,您看这……”
“朕知道外公的意思,若按普通人家里的辈分来说,朕确实得喊一声表舅。”
范景良的身体抖了一下,也不敢抬起头,只急急忙忙地表立场,“不不不,小的不敢,陛下是真龙天子,小的就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怎么敢担您一声表舅。”
能被当今天子尊称的人,除了皇后与王家嫡系一脉,其余的人坟头草都个把人高了。
谢珣瞥他一眼,“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朕记得你还夸朕的手比一些姑娘家的手还好看——”
“不不不,是小的大放厥词。”范景良咬咬牙,“您要是不解气,不如剁了小人的双手出出气?”
断一双手总比全家赴刑场好。
“朕要你的手做什么?”谢珣轻瞥他一眼,“还是说在你眼里,朕就是个是非不分一通乱杀的暴君?”
可不就是吗?
想是这么想,范景良却不敢说。
“怎么会,陛下英明神武,小的万万不敢这么想……”
谢珣嗤笑一声,“把你手向上张开。”
范景良心中一紧,白着脸颤悠悠地伸出手双手,“陛下,您就给小的一个痛快,千万别用钝刀子。”
万一一刀没切下,还得砍第二刀。
“你说你的手被竹条抽出茧,朕瞧着可不像这么回事。”
“小人说的时候是有点夸张,但是我真的有被竹条抽过……”虽然从小到大他老子也就只舍得抽了那么一次,范景良心惊胆战地问道:“这…这夸张了一点点,应该不、不算欺君吧?”
“请陛下息怒。”王老太爷冲着谢珣拱了拱手,“他不知陛下身份,冒犯陛下,望陛下看在老臣的薄面上,宽恕他一二。”
“既然外公你开口了,朕可以赦他死罪。”谢珣淡淡开口,“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至于这惩罚不如就用竹条——”
谢珣将目光落在范景良的手上,正欲接着说话,外面却传来王府下人的声音。
“老太爷,宫里的人来了,正在前厅等候。”
“莫不是来接陛下回去的?”王老太爷诧异道,而后对着王沐之道,“你扶我过去看看。”
王沐之的脸上闪过一抹心虚,“爹,要不还是我去问问就行了,您走路不方便……”
“人、人过来了——”外头的下人一句话还未说完,好几个脚步声便已经走到了门外。
“王老太爷,大事不好了,小的没时间等只能直接过来找你——”来人一边说一边走进内见,而后一声尖叫后扑到谢珣的面前跪下,“陛下,可算是找到您了。”
来人是总管太监刘康,他抹了一把热泪,呜咽道:“还好陛下您人没事,小的都快吓死了,您突然失踪,宫里到处找不着您,小的还以为有刺客将陛下劫走了。”
“刺客”王沐之:“……”
吾命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