浇冰水。
会议上一开始有人呛陶萄。
“可是您没想过我们现在的处境吧?海市东郊的那块地现在不交出去,邹家卡着市中心那块地的价格不肯松手,最后我们强争只能是导致两败俱伤的局面。”
陶萄表情不变,眼珠向下,睨那人:“两块地都拿下不行?非要签丧权辱国的条约。”
那人鼻孔出气:“怎么拿下?”
“找人谈不会?”
“您年纪小,以为这种事情和过家家一样呢,那您告诉我找谁谈去?”
“找邹虞。”
“谁去?”
“我。”
陶萄这话说完,全场都静下来了。
就连夏宸也看向陶萄,表情惊疑不定。
开什么玩笑,她去找邹虞,就算她真的找,邹虞能同意么?
可结果出人意料。让集团的所有高管们包括夏宸在内,惊掉了大牙。
不过两天时间,这项目就谈成功了,陶萄不过和邹虞见了一面,谁也不知道两人说了什么,回来后,邹虞便让秘书打电话给项目负责人说,两块地他都不争了。
这么大的项目,他轻描淡写就让了。
秘书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连续多次强调了陶萄的名字,这让这个负责人只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地疼,然这还没完,秘书最后一句话是:“不过我们总裁交代,一定要陶萄女士亲自来合同,否则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进行。”
挂掉电话之后,这负责人坐在办公室,冷汗涔涔。
想到上次在办公室自己鼻孔出气的样子,他现在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可令他更好奇的是,陶萄究竟是怎么和邹虞说通的。
要知道这个项目拖到现在,一直都是因为邹家那边不松口,他们无奈之下才用东郊的地与邹虞做交换。
很快,集团上下就知道了陶萄谈成了项目的事。
然而负责人去找了陶萄,陶萄的态度却让负责人摸不着头脑。
陶萄坐在办公桌后面,在公司这些天,陶萄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大多是风衣,款式有所不同,但是大同小异。
负责人站在门口讷讷地叫了一句陶副经理,脸色有些发红,显然是想到了上次会议的事情。
他不是说人不行么,结果人家反手就把事情搞通了,现在还得他去求她。
陶萄像是没瞧见他的窘迫一样,漆黑的眼珠盯着他,表情淡漠,仿佛没因为他的表现产生什么心绪波动,让人想到一些旷远的事物。
负责人一边和陶萄说着邹虞秘书和他通电话提的要求,一边想,集团有多久没这么简单就谈成一个项目了。
“陶副经理,这次真的多亏了你,如果你有空的话,时间就定在明天上午怎么样?”
他话还没说完,陶萄便拒绝了他。
她语气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我不去。”
“什么?”
“为什么,是明天没空吗?”
“有空,但不想去,听懂了吗。”
“不是,这不是您主动去找的邹虞么?”
她平静道:“那又怎么样,我是找他去谈了,但是我有说我要为结果负责么?谁同意了?”
负责人脸上写满了惊诧,被陶萄的态度惊得忘记下一句要说什么。
她不应该通过这件事好好表现一番么?她怎么可能拒绝呢?
女孩嘴角却勾起一抹带着几分冷的笑容:“爱谁谁。”
她的眼神深不见底,让他心中泛起一丝忌惮。
“可是……”
“陈铁林,送他出去。”
陈铁林飞快推开了门,笑眯眯地把人请了出去,关门之前朝陶萄竖起了大拇指。
很快,这事再次传遍了集团上下,也传到了夏氏集团竞争者们的耳朵里。
人们一直便摸不清陶萄是怎样的性格,但从陶瑞超市的事开始,便不敢对她妄作评价。
喜怒无常是有一点,或者说很严重,严重到她刚到公司不过一两周,公司的高管见到都恨不得绕道走。
可是尽管如此,谢知交也明显察觉到,一天天来找陶萄的人数越来越多。
谢知交心想,这样的人,一旦因为自身能力的强大而无人敢得罪,就会被当祖宗一般供奉起来。
人们敢怒不敢言。
就连背刺,也是因为这被压制得苦不堪言,而大概没人想清楚,或者想要去纠正陶萄的做法,更甚者高高在上认为她应该这样或者应该那样。
没人敢,当被陶萄用那双黑而深的眼睛盯着的时候,人们不自觉地将自己的位置往下挪,却没人想着要踮起脚尖俯视她。
当差距太大的时候,强行去鄙夷别人,是会在某种程度上伤害到自己的。
谢知交发现,自己总会在没事的时候想到陶萄。
大抵是因为活了将近三十年,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从第一次接她到见到她在包厢里砸人,再到现在。
谢知交有时候有些羡慕——为何她能活得如此一意孤行,却还让人不敢反驳。
后来有一天晚上,谢知交因为有事情没处理完在办公室过夜,那天他看到陶萄办公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