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不敢再露头,只缩在母亲身边,怕老爷子突然想起来刚刚未完成的驱赶,要继续令她走。
任于归并排坐于甘棠身侧,听着甘老爷子说话,时不时应一声,待到他终于停下,才悠悠开口——
“甘老先生。”任于归看看甘棠,“棠棠似乎还在家族信托中领零用?”
甘棠头一次听他这样叫自己,心里暗骂他肉麻,却又无端泛起一丝酥麻。
甘仲文在自己父亲开口前道:“不是家族信托,是当年我和阿琳,用囡囡祖母的遗产为她建立的个人信托。”
当着外人面,甘盛鸿纵有不满,也忍耐着没有反驳。
任于归点点头,示意自己清楚。随即当着众人面,与甘棠十指交握:“棠棠终归现在已经进了任家的门,是我的太太,再从甘家领零用不再合适。”
言毕,甘伯承那边三人皆是双眼放光的看向任于归。
那笔资产,十几年前就有近亿元,经过这些年托管人的运营与投资,要保障甘棠每月领取两百万的零用,至少规模已达三四亿。
任于归家大业大可以不看在眼里,可对黎菲菲母女来讲,这就是她们心心念念之所在。
甘盛鸿闻言也赞同点头:“之前是我们考虑不周。”
任家娶媳,对方却还要从娘家领零用,传出去确实有损颜面。
任于归平淡道:“是我没注意到。我母亲今日也为此事同我长谈了一番。一直以来她都很喜欢棠棠,她的意思是她个人也添入同等资产,之后无论甘家是将那笔信托继续放在鸿基旗下运营,还是独立出来交给其他托管机构,这些都是她送给棠棠的新婚礼物。”
甘鸿盛听完简直无处反驳。此举不但能清洗掉任家儿媳领娘家零用的污点,还能一笔勾销掉关于这笔信托的任何争议。
任家送给儿媳妇的零用,甘家其他人还能动吗?不仅不能动,只要这笔钱放在鸿基旗下,他们就将严格看管,确保所有盈利进入甘棠的口袋,否则甘家必将成为整个港地的笑话。
任于归的未尽之语,在场众人心知肚明。
他深谙谈判手段,先让对手二选一,再徐徐为他们介绍其中不那么差的一个方案——
他冷静同甘盛鸿对视:“原本我以为那是甘家的家族信托,准备出资购得,既然是棠棠祖母留给她个人的,我想独立出来应当是更好的选择。毕竟信德旗下的投资公司,回报率历年都排本港第一。”
“这件事所涉……”甘伯承话还未讲完,便被任于归冷淡打断。
“棠棠目前的托管方,利润在7%——10%,信德这边可以给出最低达到15%的承诺。”
甘棠呆愣的看他一开口就掌控全局,原本甘家因此事而起的剑拔弩张,在他三言两语的带动下,全随着他安排的既定道路发展。
这一刻她才有了实感,原来我嫁的狗男人真是本港商界龙头。
最后是怎么挨过甘家的低沉气压用罢的一餐晚饭,甘棠完全不在状态。
只记得大伯三人连饭都没吃,就先行离去,爷爷不太好看的脸色,和母亲时不时对她露出的温柔笑脸。
影响最深的还是任于归坐在她身侧,和他夹进自己碗中的两颗咕噜肉,菠萝的香味一直甜进了心里。
啊,这就是保住她信托后,金钱美好的味道!
绷住的表情,直到上了车才露出来笑脸。
甘棠笑的像个干了坏事的小狐狸,嘴里不要钱的吹着花式彩虹屁:“任生,你今夜真是又靓又有型。”
“你有见到我爷爷难看的脸色吗?”甘棠眉眼弯弯,“他一向最要面子了,可今日差点没维持住,你看到他表情有多差了吗?”
“还有那对母女,听讲要把信托独立出去,急的眼睛都红了。”
任于归沉默的开车,甘棠也不介意没回应,她只当对方是个哑巴,自顾自抒发着自己的喜悦之情。
“不过好奇怪,奶奶是在我出生前一年去世的,之前我都不清楚,今天听他们讲的意思,好像奶奶遗产只有留给爸爸,没给大伯?”
“还有妈妈今日也奇奇怪怪,她同爷爷讲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想平日里的她……”
甘棠碎碎念,随后疑惑的侧头望驾驶室的人:“原本我以为是爷爷停掉的那些卡,可现在看来也不是。到底是谁,你知道吗?”
任于归等待红灯的间隙觑她一眼:“你原本以为的罪魁祸首不是我吗?”
小气。甘棠心里暗骂,面上却讨好的朝他笑:“我不懂事嘛,对不起啦,下次不会了。呐,你这么厉害又能干,下次我再遇到事,肯定第一个求助你而不是怀疑你。”
任于归淡定:“你不如继续怀疑我,这样比较不会给我添麻烦。”
过分了任于归。
我单方面宣布你从任生再次变为没有姓名的狗男人。
甘棠念在刚刚他帮自己解决掉一个大-麻烦,只能委屈自己偷偷在心中痛骂他。
任于归将车泊进家中,没有立即解开锁。
甘棠挑眉望他。
“甘棠。”离了甘家,任于归不再那么亲密的唤她,回到两人原本的称呼。
他低沉的声音响在夜幕下,明明每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