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于归讲罢便低下头去看手中文件, 态度明了, 他是在通知甘棠,并非与她相商。
他坐姿十分端正, 下颌线紧绷, 只是坐在那静静看文件, 周身也凌厉, 带着上位者的强势, 一言一行都带着不容反抗的味道。
甘棠一向醒目, 该怂的时候一定秒怂,如果是别的事, 对上这样的他, 必定已经让步了。
可她一贯奉行人靓大过天,这一下是被任于归踩在尾巴上了。
新仇遇上旧恨, 甘棠一时上头,不再怂他, 准备好好一起算账。
“任生。”甘棠走近他办公桌, 不待他吩咐, 直接坐在对面,将细白的胳膊往桌上一摊, “能不能麻烦你解释一下, 昨晚你对我做了什么?”
任于归看了一眼, 胡桃木暗沉的红棕色,衬的她一双胳膊白嫩细弱,上面的点点红痕刺目显眼, 却又奇异的为它们添了一丝脆弱的美感。
令他一时怔愣。
见他神色莫变,许久不答话。
甘棠以为是因为红痕消除了许多,看不分明。
于是快速反应,立即在下一刻捂住腹部,做出一副疼痛难耐的样子:“还有我的胃,一早醒来就在疼,那里肿了好大个包,都青了。”
仗着隔了衣衫他看不见,甘棠可劲儿夸大表演。
一边叫疼,一边在心中暗悔,自己今天来时没有画个病容妆,将脸色涂得惨白一点,再在嘴唇点上粉底。
可惜忘了提前准备,导致她这会儿面色红润,容光焕发,一点不像受苦受难的人。
哎,她完美的表演里,平白多出了一点瑕疵,实在失策。
看着她过于做作的表现,任于归皱眉。
可又看向自己不过随手一握,就留在她手腕上的深深痕迹,想到昨天晚上抗她时,确实有触碰到她的腹部。
因此虽然明知她在演戏,可任于归也将她的话信了三层。
任于归心中微哂,甘家小囡简直娇气的像个豌豆公主。
他拧眉望着甘棠,并没有如她所想般,讲出道歉或是关心的话语。
见他十分冷漠的忽略了她的表演,没有任何表现。
甘棠心中暗恨,任于归这个狗男人,一手没有人性的资本家人设立的稳稳的,丝毫不崩。
害她这会儿被吊的不上不下,一时拿捏不准,是要坚持把这场戏唱下去,接着叫疼,逼迫他不得不接话。还是转换戏路,做一朵故作坚强的小白花,给自己搭个台阶下,大方表示不同他计较,有苦有泪往都默默往心里咽。
任于归不知,不过是沉默一会儿的功夫,甘棠脑中的小剧场就已经更换了四五个。
他不发一言,只是将自己面前的文件,向办公桌那头推了推,摆到甘棠面前。
甘棠疼也顾不得装了,满眼疑惑的看他。
“签名。”任于归寡淡交代,惜字如金又面无表情的模样,令他整个人都显得十分不善。
甘棠立即不满,感情自己表演了半天,这家伙真准备彻底当没看见?
不道歉安慰她就算了,还敢张口就命令自己签名。
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她是谁?她可是甘家人。传说中本港的old money,她的名字是可以随便签的吗?
要知道,学会写自己的姓名后,她接受的第一条教育,就是在未经律师和父母审核的情况下,不要在任何纸张上留下签名。
因此在听到任于归的要求后,甘棠心中不屑冷笑。
内心十分坚定,就算任于归今天再次勒青她的手腕,也休想从她手里得到任何签名。
连片废纸都不给他签!
哼╭(╯^╰)╮
甘棠气呼呼看向那厚厚一沓文件。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任于归这个冷面资本家,大老远将自己从学校神神秘秘弄到信德来。
等她侦查完毕敌情,回去就和她爸妈告状,跟着就把上面的内容捅出去,让全港都知晓他的诡诈。
不过扫了一眼,看到开头一行字话,甘棠就立即抬头对任于归道:“把笔拿来。”
这前后截然不同的态度,犹如躯体360度大转弯,还带个高空劈叉。
可谓极其没有节操。
甘棠一目十行,快速浏览着文件内容,越看脸上笑容越深。
拜托,这可是信德2%股权的转让,节操是什么?
节操是能购买限量款包,还是能下单高定靓衫?
答案是都不能。
但信德2%的股份可以!
以信德目前的市值,这2%的股份价值高达近十亿美金。
要知道,她爸妈除了教她不能乱签名外,还教过她商场瞬息万变,风云诡谲,最重要的呢,就是要学会审时度势,把握机会。
现在任于归脑子里不知道哪根神经短了路,突然要转让给她2%的股份,她不抓紧时间签字收下,万一待会儿他清醒了反悔了怎么办?
她自小受父母悉心教导,必然不能允许这件事情发生。
因此甘棠态度迫切又乖巧:“任生,请问有笔吗?要不我出去到秘书室要?”
什么手腕的淤痕,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