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无情的资本家,即将新婚这么大的喜事,也比不上财报中冷冰冰的数字对他更有吸引力。
心中感叹,未来的任太太婚姻生活幸福指数堪忧了。
任于归工作时从来一心一意,很少会分心他顾。
可听到于森的汇报后,注意力却时不时分散到手机上。
甘棠是有他联络方式的,当她误会他是任家保卫时,还给他发过信息。
可自从知道他的真实身份,那个吃糖少女的漫画头像就再也没动过了。
今晨,他造访甘家时,甘棠还懵懵懂懂,不知道两人将会结婚的事情。
他一向自我,说话做事,从来以自己的角度出发。
可今日与甘棠相处时,却难得体贴周到。
这种事,比之经由他口知道,还是应当由她的家人告知,才更为妥帖。
因此,最终没有选择亲口告知她。
现在消息发布了,她应当也知道了。
从不知好奇心为何物的任于归,此刻对她的反应产生了好奇。
凭借这几次与她的相处,他认为她会第一时间联络自己。
可现在手机竟然毫无动静。
任于归望着手中的文件走神思索: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问题了。
于森见他表情不过好了一瞬,现在又冷了下来。
作为任于归手下第一人,每日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先为他将各类繁杂的文件,归类提炼再上呈。
因此他清楚的知道老板手头的每一页文件内容。
刚刚交给任于归的第二个文件夹里,是对南非一个新出钻石矿的评估报告。
见他望着那页文件久久不言,于森问道:“任生,这座钻石矿有问题吗?”
难得走神的任于归,不咸不淡瞟一眼之前根本没看的文件。
自然是有问题的。
看到评估报告标题,任于归直接合上文件夹。
是他疏忽了。
这个年纪的小女生,最崇尚浪漫,幼稚又不切实际。
他本人是个极致的实用主义者,作为商人本身,他能迎合市场,给钻石包装出一个个出彩的故事用以出售,可他本人却对人为赋予它们的含义嗤之以鼻。
可甘家的那朵小花苞,呆呆傻傻,多半是沉迷那些“永恒”广告语的一员。
他们两人的这段婚姻,彼此心知肚明,更多是为了利益的结合,可该做的表面功夫也不该忽略。
任于归这样想着,最终对前排司机吩咐:“掉头,回中环。”
信德旗下拥有一间知名珠宝品牌公司,旗舰店就开在皇后大道,伫立在一众奢侈名品店铺之中,光鲜亮丽,被本地人所钟爱。
得到大老板要莅临的消息,店铺特意在今日提前闭店清场,给任于归留足私人空间。
“任生。”店铺经理和品牌高层早早等候在此,见任于归进来,立即上前打招呼。
任于归眼神暗了暗。
他不过是突然想到,即将结婚,却还少了一枚钻戒,过来随意选一枚,送予甘棠。
哪知这些人得到消息,竟然这样兴师动众。
心中嫌他们多事,面上却不着痕迹,轻轻朝一班高管颔首示意。
众目睽睽之下挑钻戒,并非是他的作风。
因此任于归直接更改原定的日程,对店铺经理道:“将最贵的钻石拿出来。”
经理联想到今日刚刚发布的新闻,闻弦知雅意,立即道:“甘小姐此前有在我们这边购买过首饰,刚巧还留有她的尺寸。”
任于归一听,直接摆摆手,漫不经心的吩咐:“那你去挑个她钟爱的款式,照着她的尺寸做。”
说罢直接迈步离开,连店员端过来给他挑选的托盘都没看。
直到他离开,店员们才小心的松口气。
“任生真的和传说中一样,看起来就不好接近。”
“想不到他会亲自来选钻戒,看来婚礼已经提上日程了。”
“我看任生对这个甘小姐恐怕是不满意,瞧他刚刚的模样,可一点都不上心。”
“我也想有个这种不上心的未婚夫啊,进店直接讲‘拿最贵的钻石’,又阔又有范。”
“你当甘小姐是我们?她又不缺钱,最贵的钻石,她自己又不是买不起。可嫁给冷冰冰的任生,以后日子就艰难了。”
“你有空同情她,不如回家查查户头余额,先同情一下自己啦。”
......
众人对刚刚任于归的行为议论纷纷,而他本人则自觉完成了一件任务。
再次安心处理起公务。
转头对于森交代明日的工作安排时,余光中看见一个身影,立即吩咐司机:“停车。”
士丹利街,一个名为“有间食档”的茶餐厅门口,庄孝孝扶着不过两杯酒下肚,就已经意识模糊的甘棠。
“孝孝,我去拦车,你先和甘小姐到里面坐,外间凉,你们别吹了风头疼。”
一个四十多岁身材臃肿的妇女,一边拿肩上的白毛巾拭去额头汗水,一边带着些讨好的态度,对庄孝孝道。
庄孝孝见餐厅里忙忙碌碌,有顾客不断催促上菜,女人还要时不时应声。
干脆的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