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陆皓明到宋轲那儿坐了坐。
虽然宋轲还没开张,但房间已收拾得整整齐齐。
小谷说:“我以后就住到宋医师这里,一是离你住的地方近。二呢,你是厅里的人,住在剧团是正当的,我不是文化厅的,跟你住一起没有理由。”
陆皓明笑道:“你想得倒是挺周到。跟宋医师住一起,你跟他学点医道,以后也成为大师。叫谷抽穗大师。”
宋轲笑道:“有人熟人住在一起,方便多了,我们两个可以说说话。特别是小谷机灵,做什么事一套一套的。他来几天,就认识了邻居大爷大妈,跟他们聊得投机。”
小谷指着陆皓明:“跟这位位师傅学的。”
陆、宋两人哈哈大笑。
这时,陆皓明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是伍团长打来的,便说:“有人找我,改日来坐。”
陆皓明回到楼下,伍家声在楼梯口等他。
进了门,陆皓明煮茶,然后给伍家声倒了一杯,问道:“有事?”
伍家声倒是快人快语:“厅长,上次托您的福,争取了一百万,非常感谢您,但要过年了,经费仍然很紧张。
因为过了元宵要出国,要留50万作为各个小组的出国费用,包括办手续,添置演出服装与道具,剩下就只有50万了。
这50万想发给干部职工,但在职与退休的有300多号人。每个人不到1500元。一些特殊困难户,我们想给他们多发给钱,也捉襟见肘。
现在去财政再要,财政已经关门。厅里呢,不知柳厅长会不会拨钱。1500元一个人实在太少。”
陆皓明说:“以前你一分钱也没有。不是也要过年?”
伍家声面露难色,叹道:
“人心难测啊,以前没钱也过日子,去年您来了,大家都知道您为团里要了一百万,就盼着多发点钱。有些人甚至提出把这一百万先分了,过了年再想办法。”
“胡扯,不要出国了?不要去赚钱了?”
“穷怕了,有的人过一年算一年。只想着眼前。全年只发一半的工资,大家都没钱。要过年了,城里人又爱面子,都盼着这次多发一点。过一个像样的年。”
陆皓明想了想。打了一个电话给谷雨,叫她过来。
一会儿,谷雨到了。
陆皓明把伍团长的难处介绍了一遍,说道:“
从你那个500万里借80万给伍团长过年。另外,你自己也拿100万发给员工过一个热闹一点的年。这笔钱,过了年我再去找财政要,帮你补上。”
谷团长说:“行,没有问题。”
伍声家感谢不尽。
谷团长说:“厅长,我们这些文艺团体,全年只发一半的工资,这本来就不对。你说,谁来看我这种地方戏?我和伍团长都挣不到钱。
你来了,还帮我们想办法,一是向财政要钱,二是争取这台戏得奖,得了奖之后,政府下文到全省巡回演出,可以赚一笔钱。
但是,以后呢?”
伍家声说:“对啊,我们就算出国演出,实际上只能养活出国演出的那部分人,上缴的部分不足以养活在家里的人。所以,我们应该由财政包起来,不然就解散。”
谷团长非常赞成。说了一大堆理由。
陆皓明本来想跟他们讲一讲,以后三禾成了旅游基地,剧团、杂技团都以基地为立脚点,走文旅结合的道路。
但是,现在讲,等于画大饼。
给二级单位的职工发全额工资,这是个基本保证。发了工资,即使没有演出,他们也有口饭吃。
这个理由比画大饼,更让人踏实。
陆皓明说:“明天开党组会,不管有没有这方面的议题,我一定提出来到党组会上来讨论,促使党组做出决议,向省政府反映,争取解决。”
谷,伍两人一齐说:“那好了。”
谷团长说:“我们就盼着这一天早日到来。”
伍团长说:“要是做成了,您就是我们的大恩人。”
陆皓明说:“明天上午九点半,你带几个人来厅里找我。说没钱过年,找我要钱。要找几个不怕人的角色一起来。”
伍团长点点头。回头对谷雨说:“那我就下午带财会到你这里来借钱啊。”
谷团长说:“行啊,陆厅长表了态,我放一万个心。”
伍团长也不坐了,起身告辞。谷雨也告辞。
陆皓明坐在那儿,想了想明天要怎么说,把要说的理由,人家可能反驳的理由全想了一遍。直到认为无懈可击了,才上床睡觉。
次日,陆皓明去了文化厅。
进了厅里,遇到一些下属,大家对他敬而远之,喊一声“陆厅长”就走开了。
陆皓明到了自己办公室,桌子上都蒙着一层灰尘。
他拿起抹布,提了一桶水,搞起卫生来。
敲门声响起,原来是肖歌。
肖歌见陆皓明搞卫生,说:“等一下,我叫小刘来。”
说罢打了一个电话,小刘来了。
肖歌说:“陆厅长这里是个特殊情况,他不定期到厅里来,不说天天要搞卫生,你一周要搞一次,保证桌子上没有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