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山来,那支长长的队伍就被魏支书劝退了不少。他对本村人说:
“魏阿公家,你们就不要去了。”
只剩下陆皓明一行、镇上干部由魏支书、魏秀峰陪着往老中医家走去。
约摸二三里就到了一户单家独院人家。地坪里早有一个老者站在那儿。
魏支书说:“可可那个机灵鬼早跑回去报信了。”
众人上前,魏支书介绍道:“这是魏仁术先生,他的辈份最高,我们都叫他魏阿公。”
陆皓明握着魏仁术的手,说道:“魏老好啊。身体很健朗啊。”
魏仁术笑道:“陆书记好,早就听说书记关心我们这个小山村,一村人都感动,走,里屋坐。”
这是一栋非常别致的小洋楼。魏支书边走边介绍,魏老的几个儿子都已分家,有的在外地工作,有的单独建了房子。魏老与妻子就住在这儿。
进了客厅,果然有位老妇人在泡茶,可可则在摆果盘。
大家坐下,魏支书才介绍魏仁术的医术,说他主要是靠手法治疗,中药只是个辅助作用。
陆皓明用手按了按,说:“这个还是让魏老自己介绍。”
魏老点点头,笑道:“承蒙陆书记来看望,我就先说说我的身世。刚才你们肯定看了高岭山的观音庙。那里面有个大和尚就是我名义上的祖先,和尚是不能娶妻的,我的祖辈等于是大和尚的义子。
大和尚的医术要传下去,他就要带徒。正好我祖辈在庙里当小和尚,从小跟着大和尚练武功。
大和尚见我祖辈机灵,又有力气,就收下了他,教会他医术,让他还俗,医术就这样传了下来。”
陆皓明问:“您今年多大了?”
“七十。”
“看不出啊,看上去五十多。”
魏老笑笑:“别人的医术都靠药,我的医术靠手劲,所以要天天锻炼身体。手上没劲,就治不好病。”
村上,镇上的干部都附和:“一般人学不了魏老这技术。必须先有一身力气,又要懂经络。”
陆皓明好奇,便问:“听说您主要是治不孕不育?”
魏老笑道:“中医治病,有中药法、针灸法,还有一种叫纯手法。我家传承的就是【纯手法】。
纯手法的理论很简单——凡是有病,皆是经络不通。我采用的就是手指疏通经络。
比如不孕不育,在我的眼里不是病,就是下寒。男人表现为元阳不足,女人表现为宫寒。总之一句话,无论男女都是下半身寒气太重。
我给他们疏通经络,让阳气下达,男人叫暖根,女人叫暖宫。
当然,并不是个个都可以治好,有些先天性的,治不好。有的到处投医,耽误了时间,过了治愈的最佳期。”
陆皓明说:“老先生确实谨遵实事求是的医道,不像有些人治好了几个疑难患者就到处吹嘘。”
曹纯在一边补充:“魏老确实如此,他从不说大话,所以有的人说他厉害,是神仙。有的人嗤之以鼻,说他医术平平。不过,没有一个人说魏老是骗子。”
众人齐笑。
陆皓明说:“没有绝对的神医,只有魏老这样实事求是的神医。能看看您治病吗?”
“行啊,治疗室正好有几个人等。”
大家起身,跟着魏老走进了另一间大房子。里面坐着几个男女。
魏老叫上一个,叫他坐到房子中央的一块地毯上。围观的人站在四周。
七十岁的魏老把外套一脱,先用一指禅给男子压脚心穴,然后按脚上穴,再按前腹穴。如此操作一番之后就来大动作。
只见他没把男人当个人,一会儿提起男人的腿,拉伸,反扭。一会儿又把男子的双腿分开,分到极致。
男子脸上一副痛苦的表情。一会儿又把男子背在背上,不断抖动。抖得男子哇哇直叫。
他放下男子,叫男子平躺,他则双手握拳,不停地捶打男子的腿,肩、手。
又叫男子翻过身来,用力用脚踩他的背部。男子痛得哇哇直叫。
接着,他双手在男子的背部飞快地拍打。
最后,他对男子说:“起来,坐好。”
男子站起来,坐在一个桌子边,魏老坐过去,给他探脉。探了一阵,换一只手探。
一会儿,魏老站起来,说:“有希望了,回去。”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这就是治病?简直是对男子进行体罚。
魏老接过可可递过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笑道:
“让书记见笑了。刚才这位已来治疗过三次,就是隔壁村上的。我可以保证,这个治对了。”
曹纯对魏支书说:“你要跟踪情况啊,到时告诉我。”
还有几个等着魏老治病。陆皓明说:“魏老,病人是第一位的,我们不打扰您了。”
魏仁术把陆皓明一行送到大门口。
陆皓明握着魏老的手说:“您还是要带几个徒弟。”
魏老笑道:“就是传人难找,家里人都不喜欢这个。”
“外人带吗?”
“带。但要有开武术基础,又头脑灵活。”
众人与魏老一一握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