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皓明回到市里，不急不慢地开始上班。
一个星期后，汪书记召见了他。
那是一个周末的晚上，他正在家里看《三国演义》。崔秘书来电话，只说了一句话：
“汪书记要你来一趟。”
陆皓明马上下楼，开车，上楼，敲门。
崔秘书开门一笑，说：“在里面。”
陆皓明进去，喊了一声“书记好。”
汪书记点了点头，陆皓明在书记的对面坐下。崔秘书端上一杯茶，退出房间，关门。
“你在善后组的工作情况，费书记跟我汇报了。无论从宣传舆论的把控，到环环相扣的善后处理，你表现突出。
所以，我，高市长，费书记都同意你去之县任书记。”
陆皓明的心跳加快，努力稳定自己的情绪。
“我到省委组织部干部三处作了汇报，后面专程找了郝部长。省委组织部原则同意我的提名。只剩下到常委会上讨论通过了。”
陆皓明一听，这等于坛子里抓乌龟十拿九稳了。便说：“感谢书记对我的栽培。”
汪书记说：“给你一个考虑期，就是人事安排。如果你觉得县级班子要调整，可以提出来。特别是县长人选，找谁搭档为妥，我想尽量考虑你的意见。”
陆皓明马上说：“书记，容许我多说几句行吗？”
“你说。”
陆皓明喝了口茶，说道：“我上次就向您表明了想当书记。虽然您没有明确表态，但是，即使要我去当县长，我也应该提前有所了解。所以在善后这半个多月里，我对之县的班子情况作了一些侧面打听。
我想到了那边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整顿烟花鞭炮产业，一个人独掌难鸣，必须有人支持。
所以县长人选，我推荐淡家坤。理由是基层经验丰富，善于接受新事物，与我许多观点一致。其次，佟英不适合当副书记。”
“为什么？”
陆皓明说了好几桩事，又怕汪书记认为他的是一面之词，强调道：“在善后工作上，费书记多次批评她。这个，您可以向费书记了解。
之县的人大主任要退了，佟英可以去人大。
其次，办公室是个非常重要的岗位。原来的主任乔木。这个人我想换掉，我想把宁桂生，现在的素质办常务副主任带过去。
再次，原来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县长免职了，我想提拔银寨镇的肖秋良来接任。也许要求有点多，但一个好汉三个帮，没人拥护干不成事。”
汪书记沉思了一下：“那就先把佟英，淡家坤调整一下。你去了之后，再把乔木和肖秋良的职务调整。
调整烟花鞭炮产业，我大力支持。但你一定要找到新的产业来替代。老百姓要有事做，有钱赚，基础才稳。”
陆皓明说：“好的，此外教育局的方斌可以，如果书记没有确定的人选，我推荐他接任。”
汪书记说：“那你作好思想准备，半个月之后就去之县。记住八个字，守口如瓶，洁身自好。”
陆皓明站起来：“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一定好好干。”
下楼，开车，上楼，回到家里。他想和文娟说说，但是万难忍住了。
文娟会守住嘴吗？万一她跟她妈透半点风，她妈跟家里人透点风，她家里人跟亲戚们透点风，那就全无何都知道了。
他开始练字。
文娟泡了一杯茶进来，问道：“刚才谁叫你啊？”
陆皓明说：“费书记，善后工作有几件事问我一下。”
文娟说：“都传你去当县长，现在怎么不传了？你要找领导提提要求嘛。”
陆皓明停下笔，笑道：“你愿意我去当县长？”
文娟说：“符合条件，你怎么不去争取？别人能当，你也能当。”
陆皓明说：“在无何呢，我还可以多少照顾一下家里，去了之县，全部担子都要你挑，家里基本上就变成了一个旅馆。
再说，如果再发生一次爆炸，轻则卷起铺盖回家养老，重则关进牢房一辈子完蛋。”
文娟被陆皓明一吓，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陆皓明继续练字。
第二天还是一样，下班了就写字。
第三天仍然是一样，练字。
在他练字的日子里，之县的人事正在发生变化。县长邵一纯被撤职。一撤到底。据说邵一纯也有思想准备，宣布撤职的文件发下来，第二天就去了广西，到一个朋友的公司上班去了。
分管安全生产的副县长撤职。
刘吉调市地方志办当副主任，佟英到之县政协当主席，原来的政协主席当人大主任。
淡家坤代县长。
之县大换血，一把手县委书记由谁来当，却没有明确的消息。
社会上各种传闻都有，有的说是由汉县县长来当，有的说是从省安全厅下来一名处长，也有的说是陆皓明去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只有陆皓明不急，天天上班。
局里的同志，也偶尔试探陆皓明的口风，陆皓明摇头。
连老唐问他，陆皓明也说：“我确实不知道。一颗红心，两个打算，要我去就去，不要我去，我